他看向陶怡,沒錯,是陶怡而不是紅霖,神色復雜道:
“我能跟你談談嗎,木精靈?”
紅霖一愣,錯愕看向陶怡,卻見陶怡似乎早有所料一般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兩個人在紅霖狐疑的注視下走到黑暗深處,陶怡一直沒說話,直到李無方停下腳步,她才幽幽問道:
“談什么?”
李無方開朗一笑道:“我們同為命定之人,倒也不必對彼此如此防備,你應該知道我為了什么,別忘了,我是一名搜查官,我的五感很敏銳,我注意到你盯著它看了很久!
說著,他扯了扯自己的皮衣。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也見過這衣服的主人,對嗎?”
陶怡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點頭道:“嗯,沒錯,我是見過他!
...
對于陶怡的反應,李無方很開心。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要報答那個皮衣大叔,卻從未聽聞過有關他的任何消息,此時見到一位疑似認識對方的人,心中自然激動。
“哪怕這一刻我們即將走上反抗命運的道路,我也不得不再次贊美【命運】。
我居然在命定之人中找到了線索,碰到了一個見過他的人,這何嘗不是命定?
你認識他嗎,他叫什么,是哪里人......”
說著說著,李無方突然意識到這份激動讓自己忽略了很多東西,現(xiàn)在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信仰游戲】降臨后,皮衣大叔是否還活在這場游戲里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里,他表情一僵,語氣微滯,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憂懼,后又涌起了莫名的希冀,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小心翼翼地問道:“他......還活著嗎?”
這個問題,對于陶怡來說有些太難了。
她覺得搜查官所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但她卻無法給出一個標準的答案,因為迄今為止,她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人就是她所認為的那個人。
陶怡確實見過這件皮衣,那還是在她上大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最好的朋友紅霖正在遭受生命中最苦難的時光,不僅青春和肉體被鎖在了插滿管子的藥罐里,家里的生意也倒了,哪怕是沒那么有尊嚴的活法都開始變得難以為繼。
陶怡回家哭求自己的爸媽幫忙,她的爸媽也確實不是冷血的人,他們給出了作為朋友能給出的最大支持,但是這筆錢在那吞金的維持生命設備前簡直杯水車薪。
陶怡是個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自己家里也很難,于是便開始削減自己的開支減少額外支出,甚至每天只吃一頓飯,就為了把省出來的錢去給自己的閨蜜搏一個希望。
而這個希望就是......彩票。
沒有什么比天降鴻運更能拯救她朋友的家庭,但天底下又哪里會有那么多鴻運?
與其說她是在為紅霖賭好運,倒不如說她無法接受眼下的一切,正在用這渺茫的希冀麻痹自己。
在長達半年的堅持中,她一無所獲,紅霖的狀況也越來越差,大額債務開始漸漸壓垮這個家庭,就算那位生物教授再慷慨,也不得不在資金壓力下中斷了對生命設備的維持。
她的閨蜜要死了,但陶怡無能為力。
無盡的壓力終于在某個雨天壓垮了陶怡,她跌坐在彩票站外無聲抽泣,覺得這個世界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
可就在這時,轉機來了。
一個皮衣男子扶起了她,拽著她的胳膊把她丟進了屋檐下,他沒有安慰她,反而是對她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