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衰頹,【真理】濁世,【戰(zhàn)爭】席卷,【文明】一觸即潰。
誰都想做那個摧毀文明的人,格林德先生出現(xiàn)這里偽裝成余暉教廷背后的那位大人,不也是如此想的嗎?”
“哦?”程實勾起嘴角,表情古怪的笑了起來,“你覺得我在扮演?”
“不是嗎?
從扮演囚犯到扮演騎士,甚至格林德這個身份都是你扮演的,如今又扮演成了【混亂】的代理人,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是誰的人?
【秩序】的殺手?
利德婭菈大人確實曾調(diào)查過蒙特拉尼的地下實驗室,我也曾懷疑你是她派來的,可當我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
嗯,看起來并不是,你對這個名字沒有反應。
那就是【真理】的背叛者?
爺爺告知了我所有的真相,他說你和梅麗娜阿姨都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可既然你們的跟腳在博學主席會,此時此刻又為何要幫余暉教廷推平理質(zhì)之塔?
我聽說在博學主席會的迫害下,曾有很多學者轉(zhuǎn)入地下加入了【混亂】的陣營,莫非你就是其中之一?
可既然你掌握了切片實驗的精髓,為什么沒有把這項技術(shù)交給余暉教廷?
他們只是你攪弄風云的工具對嗎?
接下來,格林德先生又要干什么?
如果你的目標是毀滅這個該死的世界,那我,很樂意成為你的合作伙伴!
伽琉莎笑了,但這笑容里全是瘋狂。
相比于【癡愚】的智者,此刻的她更像是個虔誠的【湮滅】擁躉。
“......”程實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回應。
伽琉莎的猜測當然全是錯的,但巧就巧在她說的每一件事都跟自己有關(guān)系,從利德婭菈到梅麗娜再到切諾斯利,盡管這些事完全不相干,可它們卻又有一點聯(lián)系,而那個聯(lián)系的節(jié)點就是自己。
所以【虛無】早在歷史中編織了無數(shù)痕跡,而這些痕跡就是自己曾走過的既定。
他臉色古怪地打量著身前的伽琉莎,片刻后突然笑道:
“你看上了我掌控余暉教廷的手段?
有趣,你似乎并不好奇我為什么能扮演【混亂】的代理人!
“為什么要好奇?
【混亂】自有祂存在的道理,我只需知曉祂不是寰宇的終點,也無法成為寰宇的終點就行了。
只要余暉教廷能繼續(xù)與我合作,我不在乎他們背后站著的究竟是誰。
如果是老朋友,自然更好!
“你我可談不上什么朋友,伽琉莎,當有未知勢力的人在一旁覬覦時,你不恐懼嗎?”
程實其實挺想用死亡樂子戒拿捏對方,但是可惜的是,樂子戒一直沒收集到對方的恐懼。
“我只恐懼這個世界不能毀滅在我的手里。”
“......”
程實的面色更古怪了,他覺得在跟自己交流的是一位純粹的偏執(zhí)狂。
“為什么急于毀滅這個世界?
放輕松,我只是單純的好奇,正如你所見,我操控余暉教廷也不是為了拯救理質(zhì)之塔,對于你們而言,我更像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這里毀滅與否也與我沒有關(guān)系,滿足我的好奇心,我不會影響你所推動的任何計劃,如何?”
伽琉莎冷冽的目光在程實身上打量了許久,她甚至想要抽出長鞭試試看能不能直接解決面前這個疑似阻路石的神秘大人。
但為了完成大計,在衡量許久后她還是選擇了隱忍。
因為她從對方的嘴角弧度上,看不清任何能贏下這場沖突的勝算。
“當真?”
“絕對真,我從不騙人!背虒嵉男θ轄N爛無比。
伽琉莎猶豫片刻,而后眼中閃過一絲對理質(zhì)之塔的憎惡:
“幼時的欺騙不過是我走上這條道路的起因,而現(xiàn)在,復仇早已不是我的全部目的。
這么多年來,無論地表地底,我見證了太多的苦難,深知一切悲劇都是自以為是的人類搬弄智慧的惡果。
那些流浪地底的學者們說的沒錯,想要這個世界不再重復悲劇,就只能遏止這智慧代代相傳的愚行!
【真理】不應被大眾所知曉,智慧也只應掌握在少數(shù)人的手里,只有這樣,在愚昧的歡呼聲中,世界才能得以安寧。
我愿背負智慧,成為不被理解的異類,只為讓我所經(jīng)歷的悲痛不再發(fā)生在其他人身上。
世人之苦,知于【真理】,所以第一步,便是為他們拔除【真理】!
此即為【癡愚】。
愿生命皆癡,文明皆愚,于是寰宇和睦,天下太平!
“......”
感情你還是個愛好和平的人唄?
聽到這里,程實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受已知歷史的影響,自己一直默認伽琉莎就是【癡愚】信徒,卻從沒想過這個生于【秩序】國度縱橫于地底諸多信仰之間的智者是何時開始轉(zhuǎn)入【癡愚】陣營的。
現(xiàn)在聽來,是地底那批【癡愚】萌芽影響了她,將一位復仇者轉(zhuǎn)化成了一位智者。
而她又帶領(lǐng)著【癡愚】的意志,站在了理質(zhì)之塔的廢墟上,為希望之洲敲響了【混沌】開始的鐘聲。
怪不得【命運】曾為自己選中了這么一位人物去接近【癡愚】,她真的很“癡愚”啊,就是不知道她那位恩主會欣賞這種虔誠嗎?
一時間,胡思亂想的程實抬頭看向了天際。
而就在程實看不到的地方,一雙涂滿了混沌白瘴的眸子正俯視著世間的一切,嗤笑出聲:
“看,又是一場盛大的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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