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死了!
“原來你依舊還活著,你沒死!”臉戴面具的女人出現(xiàn),她目光冰冷,看向了無禪師的時候,仿佛里面粹著寒冰烈獄。
她目光之中有恨又有委屈,更多的是不解和懷疑。
害怕大于怨懟。
她怕眼前之人是她幻想出來的,更怕這人是別人偽裝出來的,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找他,早就已經(jīng)精神錯亂。
更分不清眼前是事實還是虛無,只能靠感覺。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了無禪師臉上的面具,可了無禪師目光之中的淡然看得她微微發(fā)怔。
“你都沒死,我又怎么會死!绷藷o禪師的聲音聽不出來怒氣和起伏,他盯著女人,一字一句的道:“為何要見我?我記得當年我說得已經(jīng)足夠明白了!
女人怒笑出聲,盯著了無禪師道:“為什么,你難道不清楚?”
“當年我若不曾認識你,我又怎么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下場!迸俗旖敲蛄嗣,又伸出手想要來抓了無禪師。
可了無禪師的身手哪里是她能碰得到的。
一如從前般,她竟然連衣角都摸不到,要不是那次……恐怕兩人根本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避我如蛇蝎!彼斐鍪置嗣约旱哪,問道:“我真的就這么不好嗎?竟然連讓你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了無禪師盯著她,目光毫無起伏:“并不是,是我對你沒那方面的想法,你很好,是我認識的人之中最為優(yōu)秀的,只不過——”
“我從生來就沒資格再娶妻生子,你又何必逼我!彼麌@了口氣,總算是有些神色,“當年我已經(jīng)說得足夠明白,你又何必堅持于此,何必呢?”
“你說的輕巧!”女人眼神之中閃過冷意。
憑什么他能說得這么輕巧?
就因為他從來沒對她心動過,所以只有她陷在這情網(wǎng)之中?天下路漫漫,為何她如此進退為難。
“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愛一個人便是一輩子,不會如你所言,說一下便忘了!”女人滿腔憤恨,冷冷地盯著了無禪師。
“你忘了便忘了,竟然還……”
了無禪師抬起頭,想聽她接下來說的是什么,可女人已經(jīng)回過神,淡淡地道:“罷了,就當我從未說過這些話吧,反正你也不想聽!
“我怎么了?”了無禪師面不改色,“我自問沒有怎么你,我向來行得端做得正,為何在你這竟然有些不太一樣?”
“是,你是君子,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可我不是,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妖女,只會蠱惑人心,你和我本來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能有那……次,是我不可多得的榮幸!”
“更是我偷來的。”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竟然已經(jīng)聽不見。
了無禪師詫異地瞥了她一眼,問道:“你在說什么?”
她擦干凈眼角,冷笑道:“沒什么,我什么都沒說,只怪我不該有不臣之心,你怎么會愿意和我攪和在一起,是我貪心了。”
“何必妄自菲薄,你沒有你說的那般差!绷藷o禪師擰著眉頭,有些東西似乎是他想不明白的。
他內(nèi)心很是疑惑,他活了這么久,不應(yīng)該有看不懂的事。
為何……
為何這個女人,他看不透?
女人跌坐在地上,幾乎站不住腳,或許是因為再見到了無禪師,所以格外激動。
“不管如何,我能再見到你,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彼蛄嗣虼,難為情地道:“我能碰碰你或者看看你嗎?我快忘記你長什么樣了!
“既然忘了,那就說明我們之間的緣分到了,何必再強行留住。”了無禪師背過身去。
似乎不想再看見女人孱弱的模樣。
在他印象之中,這個女人應(yīng)該是明艷大方,如一朵帶刺的野薔薇,可現(xiàn)如今,他竟然在印象之中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說得好,明明都已經(jīng)注定的事情我為什么還看不透,強行記下來又能得到什么?”女人沉默了會,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向了無禪師的目光很是痛徹心扉。
“能有這個覺悟,很好!
女人苦澀一笑,嘆了口氣道:“是嗎?如了你的意,你當然覺得好,可我卻一點都不開心,明明是打算放下你的,可看到你的字跡,我這顆心就像是瘋了似的無法控制!
“你能不能幫幫我,讓我這顆心不再為你跳動,亦或是,直接殺了我吧,省得我再有糾纏你的心思!”
了無禪師道:“你明知道我不會殺生,又何必說這些話來氣我!
“你讓蘇婉找我來是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和蘇婉的關(guān)系,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女人猶豫了會,又看向他道:“她是你女兒?還是說她是你喜歡的類型!
“說什么呢!”了無禪師咬了咬牙,“我與她只不過是萍水相逢!
“當年我們萍水相逢你也沒見得對我這么好過,千里迢迢,將她從璃國送到我們這圣女宮來,這般盡心盡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我不是那么容易騙的!”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呵斥道:“你騙得了誰騙不了我,我還不了解你嗎?從不出手多管閑事,就連當年遇上我都是如此!”
不提當年,她還能沉得住氣。
一提當年,女人就痛不欲生。
她當時瀕死,在河里被水沖了下去,可他就站在岸邊,全然當沒看見。
后來,她從水中好不容易爬上來,又碰上在下游的他。
他坐在那里烤魚,香氣直接鉆進她的鼻子里。
當初第一句話是什么來著,她記憶猶新——喂,小丫頭,你沒死呢?
是啊,她沒死。
命大從水里游上來了。
“小丫頭,這魚不是給你吃的,我自己要吃,所以你別用那雙眼睛盯著,我是不會分給你的,要吃呢你自己去抓,我可以將這盆火留給你。”
她當時聽到這些話只覺得這人太黑心肝了。
可后來,她怎么就愛上這種沒心肝的人?
她居然也不清楚了。
還真是諷刺,感情之事,果然記不太清楚的。
“她是她,你是你,怎么能夠一概而論!绷藷o禪師打心眼里就是把兩人區(qū)分開來的,從沒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