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院的東西,蘇婉都裝到了空間里。
等她從大門出來,發(fā)現(xiàn)除了二房的,李家人也都來了。
他們手上推著板車,兩個兒子和孫子們都在下面推。
李氏忙走過去搭把手:“爹、娘,對不起,讓你們跟著我們一起背井離鄉(xiāng)了!
寧老太虎著臉,不高興地道:“你這是說哪里的話,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苦一起吃,沒啥大不了的!”
“就是,妹妹你別跟我們客套,再說了我們早就想出去看看,這次可是難得的機會。”
李元善抓了抓頭發(fā),笑瞇瞇地道:“而且阿婉這么聰明,去了庸城也能帶著我們東山再起,怕啥?”
兩個妯娌也跟著點頭,反正都是信服蘇婉的。
嫂子們的家人不想遠走,就只有她們自己去,但兩人都留了不少銀子給娘家。
她們娘家都是開明的人,沒有怨言。
“阿婉呢?”李家的幾個孫輩們,開始找蘇婉。
二郎、三郎已經(jīng)去抱蘇璃了。
他們可稀罕妹妹了,沒辦法,誰讓自家娘生不出來妹妹。
“阿婉在里頭忙呢,她讓我們在這里等會,很快就出來了。”李氏擦著眼淚,打著招呼。
正說著話,就看到蘇婉從門口出來,連忙道:“阿婉來了!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蘇婉,眼睛里都含著信任。
“外祖母、外祖父!碧K婉挨個叫了聲,開始清點人數(shù),一個不少。
“都到齊了,那我們出發(fā)吧!
“等等——”
倏地,不遠處有兩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朝這邊招手,定睛一看,竟然是彩云和王嬸。
王嬸把彩云往前一推,忍著不舍道:“阿婉,你帶著彩云去吧,彩云跟著你才能發(fā)光發(fā)熱,如果跟我們窩在這,就只能吃苦受罪。”
“王嬸,你舍得彩云姐嗎?”蘇婉詫異。
王嬸抹了把眼淚。
當娘的哪里會舍得自己女兒遠走,她是真的舍不得。
可為了彩云的前程,她點了點頭道:“舍得的,又不是生離死別,以后等你們有出息了,干出了大事業(yè)再來接我!
心里是知道蘇婉是要去做什么事,王嬸不敢到處亂說,只隱晦地提點。
讓彩云跟著蘇婉,那是她選出來的好結果。
“王嬸,這邊的廠子就交給你和方嬸、趙氏了!碧K婉看了眼彩云,“彩云姐跟我們一起走,這邊的屋子你得空過來清掃一番!
王嬸連忙答應:“好。”
大部隊開始出發(fā),蘇婉落在最后面,王嬸站在原地,看著人漸行漸遠。
淚流滿面。
馬車上的彩云同樣在哭,但她不敢哭出聲,只默默地流淚。
頭次出這么遠的門,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父母,她真的心里難受。
但這是自己選的路,跪著都要走完!
北上的路足足有三千里,得花費大半個月趕,不過這些百里青都算好了,用不著蘇婉操心。
剛出村口,又有人將馬車攔下。
蘇婉掀開車簾子,看到蘇三郎站在那,身邊還跟著蘇四郎,四郎身后還背著個大大的包袱,里面估摸著裝了不少東西。
她抬了抬眉梢,詫異道:“你們也要跟著我一起走?”
“不是我!碧K三郎搖了搖頭,將蘇四郎推出去,“是四郎,阿婉拜托你帶他一起去,我知道你是去做什么。”
蘇婉眼里帶著審視:“你知道還讓我?guī)е,就不怕他跟著我一起死??br>
蘇三郎輕笑道:“阿婉,我相信你。”
“若他不聽話,我可會把他給趕出去的!碧K婉看了看蘇四郎,嫌棄道:“四郎,你真的要跟我去嗎?”
蘇四郎點頭道:“要去,三姐姐,我會聽話的!
三哥說了,待在小村子里是沒有前途的,要當人上人必須跟著蘇婉做事。
“那就去吧!
反正人夠多了,多一個沒什么關系,但蘇婉沒想到的是,剛來一個蘇四郎,屁股后面又跟了個小家伙。
她盯著站在馬車旁邊的孩子,擰了擰眉。
一時之間,想不到孩子的名字了。
“沈捷,你怎么也來了?”蘇四郎坐在車轅上,驚訝道:“你也要跟著我三姐姐離開嗎?這可不是過家家,去了就回不來了!”
沈捷捏了捏包袱,定定地盯著蘇婉道:“蘇姑娘,能帶上我嗎?”
原來是那個大義滅親的孩子。
五豐村賣干貨的那個。
從小看大,好好培養(yǎng)的話,沈捷肯定會是個人才。
“不行!碧K婉拒絕,沒有問緣由,“你爹娘知道你出來了么?”
沈捷臉色僵硬,張了張嘴,剛準備撒謊,可先生教過的話立即響在耳邊。
“沒有!
蘇婉表情沒什么起伏:“你爹娘答應你之后再來找我,康乾,繼續(xù)出發(fā)——”
沈捷盯著馬車。
沒有猶豫,轉身回了家。
一路上,浩浩蕩蕩的人馬引起不少人注意,但百里青定的路線不走官道,倒是躲過了百里壇派來的人追捕。
……
宮內(nèi)。
百里壇死氣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他看著跪在下面的人。
眼里充斥著血絲。
“還沒找到人?”
“皇上,臣一無所獲,敢問那人的長相,臣也好張貼公告……”
百里壇瞇著眼,重重地咳嗽道:“一個小農(nóng)女,居然能避開朕的侍衛(wèi)出了這皇宮內(nèi)院,還真是諷刺,你們這群飯桶沒有必要存在了!
“路延壽!”
一聽叫自己的名字,路延壽嚇得渾身直哆嗦。
“老奴在!
“通通絞殺,給朕將這些沒用的東西下獄!”
跪在地上的臣子立即瞪圓了眼睛,磕頭道:“皇上,她能出宮肯定是因為有人接應,有內(nèi)奸,不是臣的錯啊——”
“還請皇上還臣一個公道,不要當昏君啊,皇上!”
昏君二字一出,宮殿里的溫度幾乎能凝結為冰。
百里壇將滿桌子的東西掃落在地,他癲狂地走過來,狠狠地踩在男人的頭上。
“朕就要當昏君,你管得著?只不過是個廢物,有什么資格在這高談闊論!”
“連個人都找不到,你還有臉辱罵朕,以下犯上,放肆!”
“來人,將這人拖下去,凌遲處死!”
“……”
“報——”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人的聲音。
百里壇冷冷地看過去,殺氣凜然,恨不得宰了來人。
被眼神一盯,那人雙腿虛軟,當即跪在地上。
他高舉著信件,顫顫巍巍地道:“皇上,那小農(nóng)女舉家遷移,方向正是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