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以前的李氏唯唯諾諾的。
就算再生氣也只是漲紅著臉說幾句有脾氣的話，哪像現(xiàn)在，居然敢對向老太自稱老娘。
這還有禮法尊卑么！
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李氏這個(gè)瘋子！
“咋，我就是個(gè)瘋子，我今天就瘋給你看！”李氏抄著棍子，往向老太這邊沖過來。
四處都是二房的人，自然沒有人攔著她。
而張氏巴不得向老太吃點(diǎn)虧，只裝模作樣地遮擋了幾下。
可這哪里有用，李氏盛氣凌人的過來，棍子就像是痛打落水狗瘋狂地落在向老太的身上，打得向老太哭爹喊娘的。
被打就算了，還不能反抗。
因?yàn)榕赃叺南氯苏⒁曧耥竦囟⒅�，只要敢反抗，恐怕會被打得更慘。
“還不幫我把這個(gè)瘋婦拉著，你們要看著我被她打死是么！”
在小輩面前向老太哪里受過這種氣，她面色鐵青扭曲，差點(diǎn)都要吐口鮮血出來。
悶在喉嚨里的那口氣不上不下，幾乎要將她給噎死過去。
“我打的就是你，趕緊從我家里滾出去！”李氏言語激昂，沒有半點(diǎn)顧慮。
向老太邊罵邊往外邊撤，渾身狼狽得不成樣子。
臟話不斷地從她嘴里冒出來，又齜牙咧嘴地躲著：“惡毒兒媳虐待婆母了，要打死婆母了，快來人看啊！”
張氏滿臉幸災(zāi)樂禍地道：“他二嬸，你快別打了，她可是咱們娘啊！”
對，打死她得了！
反正不用她擔(dān)責(zé)任！
像這樣惡毒的老太婆是真的不配活在這個(gè)世上！
“干啥呢！”
倏地，門口傳來一道響聲，蘇連成聽到消息著急忙慌地趕回來，就是怕李氏在家里吃虧。
等看清楚狀況后，整個(gè)擔(dān)憂的神情徹底裂開。
這咋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老二，你還知道回來，你看看娘被你媳婦打成啥樣了！”蘇長福死乞白賴地罵。
方才蘇長福裝沒事人，屁都不放一個(gè)，現(xiàn)在看到蘇連成回來便端起了當(dāng)大哥的架子。
蘇連成擰著眉道：“若你們不來找事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
“哎呦我的天爺！兒媳打我，兒子還不孝，我咋就這么命苦——”
向老太見到蘇連成，手指抹了眼淚。
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耍無賴，雙手還不斷地拍打地面和大腿。
哭得一聲比一聲大。
李氏看到蘇連成還算收斂了點(diǎn)，但還是拿著棍子耀武揚(yáng)威道：“哭啥哭，你是忘了你以前怎么對我們一家子的？你有個(gè)啥臉在這哭！”
“我咋對你了？我難不成虐待你了？”向老太不服氣。
李氏呵斥道：“難道你沒有？當(dāng)初孩他爹腿斷了你就迫不及待地將我們一家分出來，不就是怕我們拖累你上房？”
“當(dāng)初連成賺的工錢，你一手拿著，把我們分出來的時(shí)候那三兩銀子還是我跪在地上求來的治病錢！”
“好在孩他爹福大命大，硬生生地挺過難關(guān)，否則早就死在那個(gè)雨夜了！”
“不說我們了，何花兒還不是被你打死的，真是不知道你哪里有臉哭的，難不成就是靠著臉皮厚？”
憋了多年的委屈，在這天徹底繃不住。
李氏說得越來越起勁，到最后吐沫星子差點(diǎn)都噴到向老太臉上。
忍個(gè)屁忍，對向老太這種吃軟怕硬的人根本不能忍，否則她會變本加厲！
“老二，你還不管管你媳婦！”向老太被李氏這態(tài)度嚇了一跳。
蘇連成看看向老太又看看李氏：“香茹，你……”
向老太眸中希冀。
柿子都得挑軟的捏，看來蘇連成還是將她這個(gè)娘放在心上的，直到幫她說話。
而李氏眼神之中透著悲哀，捏著棍子的手都在抖。
“香茹，你想說啥就說啥，我都站在你這邊�！碧K連成說完話，面無表情地看向地上的向老太。
“你是我娘，我不能動(dòng)手打你�！�
是不能，而不是不會。
可見他這些年也是忍得足夠辛苦，幡然醒悟過來。
向老太面色慘白道：“老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看來你是這段時(shí)間的逍遙日子過慣了，將我這個(gè)老娘忘得一干二凈！”
“香茹，你繼續(xù)�！碧K連成閉上眼，只當(dāng)啥都聽不見。
這次李氏卻打不下去了，只把棍子往地下一扔道：“劉全，將人趕走，以后別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jìn)來，房門不牢固就給我加固！”
劉全看自家主母和當(dāng)家人腰桿子硬起來，別提有多高興。
跟眾位丫鬟孩童笑得跟朵花似的。
“還不快滾！”琥珀招呼著人，張牙舞爪的分外可愛，“以后沒啥事別來這撒野，也不看看這是啥地方！”
李氏雖拿著棍子卻不會打死人，可這幾個(gè)下人沒輕沒重的。
上房的人還不等劉全動(dòng)手，連滾帶爬地跑了。
向老太被張氏扶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蘇連成你個(gè)死沒良心的，不孝順我也不照顧你四弟，長安都快死了！”
聽到蘇長安的名字，蘇連成神情微微動(dòng)容。
正準(zhǔn)備說話又瞥到了李氏的眼神，霎時(shí)將嘴給閉上了。
“哎呦，天殺的——”
聲音漸行漸遠(yuǎn)，外邊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向老太抹著眼淚大哭道：“你們評評理，兒子兒媳居然敢打老娘這還有天理王法嗎？”
站在邊上的王嬸陰陽怪氣地道：“你還要王法天理？省省吧！”
“整天作天作地也只有香茹跟連成兩口子受得了你，現(xiàn)在人家她們醒悟了，我倒是覺得痛快得很！”
張氏和蘇長福都被指著鼻子罵，低著頭不敢吭聲。
向老太虎著臉和別人杠到底：“你們都是跟她們一伙的，當(dāng)然替她們說話，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心里的想法！”
“話可不能這么說……”方嬸在旁邊搭腔。
李氏走出來，站在門口盯著這邊道：“公道自在人心！從今日起我不會再忍你！”
說完，她就往門內(nèi)走。
剛走到里頭她就將棍子扔下，激動(dòng)的站都站不穩(wěn)，琥珀眼疾手快的搭了把手。
“夫人，你這是咋了？”
李氏搖頭道：“我沒事，琥珀你說我剛才表現(xiàn)的怎么樣，會不會太丟人現(xiàn)眼了？”
“哪有！”琥珀肯定道：“夫人剛剛的表現(xiàn)是最帥的一回！”
“二嫂�！苯聫奈葑永锱艹鰜�，看向兩人道：“你們沒事吧，上房那伙人有沒有把你們怎么樣？”
李氏鄭重其事的道：“我沒事，反倒是你應(yīng)該聽見她們剛才說的話了，你要不要去上房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