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治?”
她昨天在院子里給自己施針嘗試的時候他是知道的,施針之后的效果等于零他也是知道的。
此時,她說可以治,是不是在安慰他。
還是說真的想到辦法了:“缺不缺藥材,缺什么跟我說,我肯定幫你找到,阿婉,你千萬別跟我客氣!
蘇婉手指搭在眼皮上,感受不到半點光點。
以前,她還能察覺到光影,此時正值正午,再加上天氣燥熱,外邊肯定是大太陽,她居然感覺不到光影。
這說明眼睛越來越嚴重了。
“嗯,辦法暫時還沒想到,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的。”蘇婉沉默了會,補充道:“下次我若是入了夢境,你讓無情別叫醒我!
百里青是何許人,聽到她這么說立即明白過來。
他面目凝重地道:“你的意思是說辦法在夢境里?阿婉,我不想你冒險,如果你醒不過來該怎么辦!
蘇婉伸出手,在他的手心里摳了摳道:“俗話說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得讓我嘗試下,否則我的眼睛恐怕——”
“阿婉。”百里青打斷她的話,不敢聽接下來的字眼,焦灼道:“你得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你都要醒過來!
兩人格外默契,沒有多問,都知道肯定會再次入夢。
百里青擔(dān)心她,卻無能為力。
甚至于,他都想跟著她入夢,蘇婉明白他的焦急,假咳道:“好,你放心,我還沒那么狠心,說了會對你負責(zé)就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在這!
百里青扯了扯嘴角,面色溫潤如玉,隱約能瞧見眸底的陰沉擔(dān)憂。
而蘇婉卻想到了方才噩夢中瑞清看向她的眼神,若她那個時候沒有醒過來,瑞清會不會就跟她說話了。
她猜不到,但她覺得瑞清肯定知道她的存在,否則怎么會看她所在的方向。
且,是那種眼神。
世界上可沒那么多巧合,比如,她碰上百里青空間就會失靈,再加上,那種怦然心動的歸屬感,肯定也不是巧合!
否則她見唐錦殊時怎么就沒那種感覺。
“你在干什么!”
就在蘇婉想入非非時,門口傳來一聲怒喝,緊接著是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蘇六郎的吐沫星子在空中飛舞。
蘇六郎目眥欲裂道:“你個登徒子,放開我阿姐的手!”
說著,就小心翼翼地將手里的吃食放在桌上,面目可憎地沖過來。
百里青咳嗽出聲,避開蘇六郎,調(diào)侃道:“六郎,是你阿姐抓的我!
蘇六郎氣得跳腳,怎么會相信百里青說的話:“你胡說,我阿姐才不會,你少玷污我阿姐的名聲,以后有我在,你休想近我阿姐的身!”
百里青就喜歡蘇六郎的跳腳的模樣。
往旁邊閃開,身影變化,蘇六郎根本摸不到他的衣角,蘇六郎額頭青筋狂跳,忍了好一會才將怒火熄滅下去。
他不想讓阿姐擔(dān)心。
轉(zhuǎn)身,端著粥走過來,坐在蘇婉的對面,謹小慎微地道:“阿姐,你喝點粥,小心燙!
蘇婉喝了口,意有所指地道:“六郎,何必跟他那樣生氣,你們以后還有很長的時間相處,沒必要針鋒相對!
“阿姐!”
蘇六郎重重地叫了聲,想到百里青方才“小人”行徑,他就不明白阿姐怎么看上百里青的:“阿姐,我知道了!
阿姐此時生病著,他可不能讓阿姐擔(dān)心生氣。
能忍則忍!
蘇婉勾唇輕笑道:“六郎懂事了!
“我一直都很懂事!碧K六郎輕哼,自賣自夸,好歹已經(jīng)是個秀才,再加上讀了這么久的書,涵養(yǎng)都提高不少。
也只有百里青能夠讓他心浮氣躁,沒辦法,誰讓百里青覬覦他阿姐!
吃過飯,蘇婉出了門在院子外走了圈,后來,又靠在美人榻上聽著蘇六郎念書習(xí)字,偶爾會考考蘇六郎的學(xué)問。
一問一答,很是樂哉。
就好像外邊沒了兵荒馬亂、戰(zhàn)火連天。
蘇婉閉著眼叫了幾聲天祿,天祿依舊沒有回應(yīng),估計還是在小床上休眠著。
不知不覺中,蘇婉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已經(jīng)晚上了,而她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在她身邊有道熟悉的氣息,不是蘇六郎,是——百里青。
察覺到她醒過來,百里清一瞬不瞬的目光在就斂了下來:“醒了?”
“嗯!
蘇婉坐起身,她沒想到單薄的衣領(lǐng)子滑落至胳膊處,那圓潤白皙的肩頭顯露在百里青眼前。
她迷茫擦了擦眼睛,一副沒有睡醒的懵懂模樣,清澈又勾人。
“你一直守著我?”
血氣方剛的少年,怎么可能忍得住,他氣息急促,盯著那白凈肩頭,只覺得滾燙。
心底本來是火苗在燒,哪知道姑娘無意識地吐氣如蘭,將那股子火苗輾轉(zhuǎn)成了燎原之勢,怎么止都止不住。
腦子里,不由得閃過四個大字。
活色生香。
他強行別開眼,非禮勿視,這非君子所為:“是,我擔(dān)心你,怕你又進了那個夢境!
蘇婉打了個哈欠,瞇著眸子道:“百里青,我不會死的,你放心!
這點小傷小痛算什么,她肯定會沒事。
即便這么說,百里青還是不放心,畢竟她的眼睛都還沒好。他嗓音帶著灼熱,根本不敢看她:“好——”
蘇婉聽著聲音覺得奇怪,以為他跟她一樣生病了。
不由得焦急道:“你怎么了?”
百里青腦子里緊繃成了一根琴弦:“沒事,阿婉你在這里等會,我讓無情將晚膳給你端過來!
“等等!”
察覺到身邊的人起來了,她想都沒想,抓住他的衣袖,沒好氣地道:“你究竟怎么了?”
掌心相碰,肌膚相貼。
明明都是冰冷的兩雙手,可百里青卻像是被高溫燙到了,迅速將手指甩開。
用的力氣將人一帶,蘇婉差點趔趄掉下床。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她眸子里多了怒火:“百里青,你干什么?”
百里青看她差點摔倒,更是自責(zé)萬分,轉(zhuǎn)過身想去扶人,可因為她的大幅度動作,那身上的衣物更少了,最里面的肚兜似乎若隱若現(xiàn)。
這一幕,看得他更是面色漲紅,氣息不穩(wěn)。
“我……”
他呼吸灼熱,雙手伸出,閉上眼將她的衣物給拉攏,等整理得規(guī)規(guī)矩矩一絲不茍后。
他才睜開眼,咬牙切齒,像是廢了極大的氣力道:“阿婉,再這樣下去,我會以為你是故意誘惑我起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