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鄙夷地掃過蘇六郎,瞧不起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昭然若揭。
他和蘇長安開蒙的比較晚,是十歲才開始讀書,十二歲考上童生,至今十五歲都還沒考上秀才。
而蘇二郎一個傻子,現(xiàn)在才開始和一個窮酸郎中學(xué)認(rèn)字,怎么可能明年二月就考上秀才?
說什么他都不會信,只當(dāng)成笑話聽。
而蘇長安也是這么覺得的,但他沒有明說,只是在門口提醒道:“阿婉,讀書認(rèn)字切莫操之過急,太急功近利反而不好!
“四叔教導(dǎo)的我們心里頭明白。”蘇婉盯著蘇長安看了會,他說的的確有道理:“至于二哥,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蘇二郎鼻孔朝天道:“什么賭?”
“二哥,就賭明年二月,我必定考上秀才,若考不上,我就一輩子不碰書本,若考上了,二哥就不許再讀書!”
這話是蘇六郎自己說的,他稚氣未脫,小臉上滿是堅毅。
蘇二郎嗤笑出聲,沒把蘇二郎的話放在眼里,只道:“行,就按照你說的這么辦,我可等你明年二月成為秀才!”
如今已經(jīng)七月份,距離二月份已經(jīng)沒多久。
任蘇二郎是神童也做不到這點,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傻子!
傻子就是傻子,路都還不會走就想著跑了。
蘇長安覺得總歸是一家人,不能鬧得太難看,以后都是要說話的,就朝蘇二郎道:“我們該去書院了,遲到先生會罰的!
蘇二郎這才和他從院子里離開。
等人走后,蘇婉摸了摸蘇六郎的腦袋,問道:“六郎,你有信心嗎?”
“有!”蘇六郎肯定地點頭,又看向薛郎中道:“更何況還有老師教導(dǎo),肯定能考上!”
有信心就好,就算最后沒考上也無所謂。
大不了她一輩子開店養(yǎng)著他,日后娶妻生子遠(yuǎn)離是非過平凡日子也不是不可。
這意外倒是讓李氏和蘇連成有點惴惴不安。
最后夫妻倆對視一眼,總歸是在彼此的眸中看到了堅毅的情緒。
……
半個月后,蘇六郎身上的毒素徹底清除,而薛郎中醫(yī)術(shù)日益見長,教書教得得心應(yīng)手。
這日教完課程,蘇婉就趕著騾子車和彩云、李氏去了新房修建點,蘇六郎和蘇連成、薛郎中則在家里守著。
到了地方,蘇婉發(fā)現(xiàn)廠子已經(jīng)建得差不多,但房子滿打滿算才修了一半。
新房她特意交代蘇青要修得夠大,差不多三進院子還帶有兩個小院落,可以用來住客人。
蘇婉先領(lǐng)著兩人去看了廠子,面積和原廠差不多大,水井也打好了,切菜的臺子和灶坑都已經(jīng)修建好。
現(xiàn)在就等房子修好搬過來。
李氏看了會,心事重重地問道:“阿婉,修這些得不少錢吧?”
“廠子要價不高,房子是要不少錢。”蘇婉拉過李氏的手,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娘,我有錢,你別擔(dān)心錢不夠!
李氏聽她這么說,也放下心來,蘇婉不會騙她的。
既然讓她不擔(dān)心,那她就不跟著操心,免得亂了蘇婉的打算。
看完廠子,幾人又去看了看正在修的房子,只不過不能走進去,只能在外面圍觀。
里面太亂,怕被東西砸到。
蘇青看到三人就放下活,從架子上下來了,看向兩人道:“你們咋來了?”
“來看看青伯修得怎么樣,可有什么難處!碧K婉輕笑。
蘇青滿臉憨厚:“難處倒是沒有,只不過你之前給我畫的圖,有幾個地方我們正在研究可行性,只要能行我們就給你們做!”
李氏好奇道:“做啥?”
“阿婉地圖上有個如廁用的恭桶,那東西簡潔干凈,還不用人用手倒,我們打算做出來,看看像不像阿婉說的那么好!
蘇婉這么一聽就明白蘇青這是在說她畫的那個馬桶圖。
倒不是現(xiàn)代那種抽水馬桶,畢竟有些東西在現(xiàn)在做不到,她只是改得更加簡單干凈了些。
以蘇青的技術(shù)應(yīng)當(dāng)是很容易做出來的。
只不過是要花點功夫。
李氏也不問了,就等做出來的時候再看。
三人正打算打道回府時,就看見一小道上正走來一行人,臉色匆匆的,還有女人的抽噎聲。
哭哭啼啼地響了一路。
帶頭的正是佃戶徐和,徐和靠近一看,發(fā)現(xiàn)蘇婉這個主家居然在,畢恭畢敬地彎腰道:“蘇姑娘、蘇夫人!”
李氏朝徐和身后看了看道:“怎么了?”
那女人還在哭,女人跟前是個莊稼漢子,漢子懷中抱著個瘦小孩。
小孩此時正不斷抽搐,嘴巴里還咬了根不大不小的木棍。
女人哭道:“回夫人,我家孩子不知道咋回事,竟然開始抽搐,還不停地咬舌頭,我們正準(zhǔn)備帶他去鎮(zhèn)上看看!”
蘇婉見狀,就知道這小孩是羊癲瘋犯了。
再耽誤就會出命的,就從空間里變出銀針和一顆藥丸,還有一支抗癲癇藥。
“把你家小孩放下來平躺著!
女人還急著要去看病,還以為蘇婉沒事找事,差點破口大罵,但又礙著身份只能讓丈夫把孩子放下。
只見,蘇婉翻開小孩的眼皮等部位,最后確定癥狀才開始施針。
不一會,孩子就不再抽搐,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夫婦倆以及徐和都看得稀奇,正準(zhǔn)備問,就聽見彩云道:“阿婉會醫(yī)術(shù),你家孩子碰上阿婉也是一番造化了!
夫婦倆立即跪下,感恩戴德:“謝謝蘇姑娘!”
特別是婦人有點不好意思,方才她太過著急還想罵人,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蘇婉問道:“你們夫婦可有這個病癥?”
“我有,只不過很久都沒犯病了!蹦腥诉B忙道:“莫不是這病會過繼給我孩子?可我孩子從小到大都沒有犯過!”
小孩大概只有五歲左右,頭發(fā)烏青,看起來還是比較健康。
男人以為自己沒犯病是因為傳給了孩子的緣故,渾身僵硬地枯坐在地上,已經(jīng)開始悔恨自責(zé)。
蘇婉抿唇道:“這個病是遺傳的,叫做羊癲瘋,平日里不受刺激,心情不大起大落基本上不會犯病,你家孩子今日應(yīng)該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夫婦倆不知道遺傳是什么意思,聽得似懂非懂。
但也清楚這病孩子身上一直就有,只不過今日才犯病,夫婦倆沉思了會,方才小孩回到家就是滿臉驚恐的狀態(tài)。
后來開始抽搐,怎么叫都叫不醒。
徐和就提議把孩子送到鎮(zhèn)上去看病,這才碰上了蘇婉。
“蘇姑娘,那我家孩子可有得治?”夫婦倆滿目希冀地看向蘇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