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昭明知道聞奕是善意的,但還是沒忍住心底一震。
聞奕是在點他們,她和聞銘該見見家長了。
聞銘只掃了一眼姜昭昭的神情,便搖頭:“急什么,再說吧!
她聽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心他的體貼。
終究心里還是有一片荒涼。
但桌上這幫人沒一個好糊弄的:“再說?我跟你說啊響哥,別人不急著結(jié)婚就算了。你要是不急的話,我怎么覺得那么懸呢?”
“就是啊,咱整個平都城,哪兒見過這么漂亮的新娘子啊!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是不是啊老方?”
方望北的笑天然帶著大灣區(qū)人的老派和優(yōu)雅,竟也符合著點頭:“是!
“老方,你近水樓臺先得月。你說說,嫂子身邊人多不多!
方望北:“用你們平都話來說:烏泱烏泱的!
添柴加火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大,把聞銘都給氣笑了。
他憋不住,撂出一句話來:“放心,絕對不叫你們省下這一份紅包!
這一餐飯吃完自然是不盡興,聞銘落座時就叫人提前定好了海河邊上的觀景酒吧。
一晚上營業(yè)額超過六位數(shù),今晚只對他們開放。
今晚聞銘的興致著實不錯,在朋友起哄中喝了不少酒。
一幫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兒,興頭上來了,也不過和這高樓之下路邊攤那些小年輕一樣,吆喝著要看聞銘和姜昭昭喝一個交杯酒。
要按往常,他們肯定要帶一批花朵一般鮮嫩的女孩兒過來的,大家在夜色中扮演的你儂我儂親密無間,實際上天一亮,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都不認(rèn)識誰。
聞銘自己不參與,但也看慣了那些玩樂。但今晚不一樣,他知道姜昭昭厭煩那些,也害怕看到女孩們在男人手下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讓她想起亡母的可悲。
只有酒精和音樂,雖另起了牌桌,也實在吸引力不夠。大家注意力主要還是在他倆身上。
謝廷崢攬著聞奕不知道說些什么,就聽見這邊兒霎時間尖叫四起。
姜昭昭端著酒杯,和他交臂。
兩個人,一個嬌嬈曼麗,身量纖纖;一個高大硬朗,肩寬背直。嘴角都噙著些莫名流淌的笑意,兩對深情的眼睛,里面仿佛只有彼此。
般配。
姜昭昭被聞銘一整個圈在懷里,周圍全是他的清冽,幫她隔絕掉光怪陸離,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港灣。
她才剛剛仰頭,聞銘已經(jīng)一飲而盡了。
他手指壓住姜昭昭的杯口,抽出來,別無二話替她喝了。
其實不用,姜昭昭今晚開了酒葷,再說平時也多少喝一些的。
其他人難免起哄聞銘護(hù)媳婦兒護(hù)得太緊。
于是作為懲罰,惡劣的游戲又升一級,有人問:“第一次什么時候?”
“在哪兒?”
姜昭昭抓著他的衣袖。
聞銘一個抱枕扔過去:“去你大爺?shù)!?br>他們在一塊兒,有些時候跟女伴的床笫之事也拿出來渾說。
都是頭一回見聞銘這樣對女人,自然躍躍欲試尺度往大了來。
誰不記得先前苗書綺跟著聞銘屁股后面時,他偶爾出來放松一趟,進(jìn)了包廂,連一個眼風(fēng)都不給苗書綺的。
那小姑娘也不錯,驕縱一些,仗著些什么淵源,聞銘對她很闊綽。
要說男女之間的照顧,大家先前以為聞銘就是那般冷淡。今晚一見著他對姜昭昭這架勢,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愛不愛的,太明顯。
晚上過了十二點,謝廷崢心疼聞奕勞累,便道別先走了。場子里只剩下姜昭昭一個女孩兒,她也有點不自在,聞銘后來交待了大家該怎么玩怎么玩,賬都記給他。
其實這屋子也沒人在乎誰付這個錢,毛毛雨而已。不過今天畢竟是聞銘的主場。
聞銘攬著姜昭昭,讓她枕在他的肩膀上。
車輛起步,直沽河兩岸的暖黃燈光倒影在河面上。
姜昭昭望著河景出身,她伸手開窗,卻被聞銘攔。骸氨狈斤L(fēng)涼,喝了酒,當(dāng)心感冒!
她回頭沖著他一笑,眼里有愁緒。
為了今晚聞奕的話發(fā)愁。
聞銘淡淡說了一句:“今晚他們過來,雖然不是我本意。但是平都圈子不大,消息馬上就傳回去了!
姜昭昭默不作聲。
聞銘又問:“有點怕?”
她點了點頭。
聞銘嘆氣:“你怕什么?他們也沒有多光鮮,你也沒有什么不堪,大家都是平等的人!
姜昭昭:“話是這么說……”
聞銘:“理也是這么個理!
“你真應(yīng)該見識見識聞部長的做派,學(xué)學(xué)那心理素質(zhì)!碑(dāng)年出事,聞部長在丁老爺子面前跪了三個晚上。
最后丁聞兩家達(dá)成一致,他只是待老爺子更客氣了,可從沒有像姜昭昭這樣驚弓之鳥的。
姜昭昭吞了吞口水:“我算個什么人物,怎么能跟聞部長比!
聞銘掰著她的小臉,吻她的額頭哦:“你是無辜的,他是始作俑者。你比他強(qiáng)太多了!
他這人就是有這一點好,因為本身就生于權(quán)勢,所以不畏權(quán)勢。小時候還是懼怕父親的,自從丁芮的事兒出了之后,聞銘一身硬骨頭全被激發(fā)了出來。
他無所謂,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但聞部長不敢。
托聞銘的福,聞部長這輩子只有丁芮生的這兩個孩子。他也擔(dān)心后繼無人。
“小姜同志,”他這么叫她的時候,語調(diào)格外鄭重,“做好準(zhǔn)備,跟我回平都一趟吧!
姜昭昭臉色依然是垮的:“可是我答應(yīng)了周淑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聞銘口袋里的手機(jī)忽然嘯叫起來:“怎么了?”
對面是聞奕:“蘭姨病倒了,身邊沒有人。趕緊回平都!
聞銘按了按眉心:“行,你歇著吧,我過去!
聞奕:“帶上昭昭一起!
聞銘:“……”
聞奕:“聽我的!
他不需要復(fù)述,聽筒里的聲音已經(jīng)全都漏到姜昭昭的耳朵里。
姜昭昭眼皮塌了塌:“我去看看吧,她也是個可憐人!
車子駛到光明橋掉頭,在城區(qū)輾轉(zhuǎn)之后,駛上黑蒙蒙的高速,往祖國心臟城市駛?cè)ァ?/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