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眼陡然睜開,她這會兒全素顏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妝,密絨的睫毛掃過他頸部的皮膚,引出一陣癢。
“什么?”是她想得那樣嗎?換一個(gè)身份?
從女朋友,換成什么?
她為什么期待,又想逃開?
聞銘圈著她脊背的手挪到細(xì)軟腰肢上,略用些力氣握了一下:“你實(shí)在不想面對那些的話,我可以給你換一個(gè)全新的身份!
……
全新的身份。
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究竟想哪樣?姜昭昭自己都搞不清。
聞銘發(fā)覺懷里的人剛剛的清醒轉(zhuǎn)瞬即逝,手掌在她后背輕輕拍了拍。
以為她睡著了,結(jié)果香嫩嬌軟的身子又輕輕一動。
她是忘了在他腿上坐著,怎么動,都會有點(diǎn)要命。
聞銘的喉結(jié)貼著她彈軟的臉頰,莫名一滾,手臂把人圈得更緊。
姜昭昭不出聲,那就是對他這個(gè)提議并不滿意。
“想不想換都看你,無論怎么樣我都陪著就是了!彼f話時(shí)喉結(jié)的震動就在她唇邊,叫她忍不住輕輕地咬。
“嗯……”他低沉又壓抑的一聲輕嘆。
“不換!彼种笓钢r衣領(lǐng)口硬挺的布料,兩個(gè)字,竟然能把撒嬌、引誘、嗔怪幾種情緒拉滿。
姜昭昭沒生氣,看來,是入海口的風(fēng)浪起了作用。她談及此,變得平和了。
聞銘掐著她的腰,往下用力按了按。
她自然感受到他的異樣,眼前這個(gè)男人,眼神淡漠,看著禁欲清絕,可她體會過,他實(shí)則是重欲。
他周身矜貴無比,放在這浮華世間常有一種紆尊降貴的感覺。
這也是姜昭昭過度敏感的源頭所在。
總覺得她拉著他墮落進(jìn)了太過尋常的一餐一飯。
姜昭昭推了一把他的胸膛,他身后是座椅靠背,她身后是禁錮的雙臂。這一推沒有任何實(shí)質(zhì)性的作用,兩人之間并沒有因?yàn)樗膭幼鞫喑鲆唤z一毫的縫隙。
“干嘛呀?”每次情事之后,她的嗓音總是過分嬌滴滴。
惹得每次他以為已經(jīng)饜足,卻屢屢卷土重上。
聞銘顧及著,還在車上!盀槭裁床粨Q?”他問。
“不想我媽媽太孤單!彼聠瘟舜蟀胼呑樱篮,名下合該有一個(gè)女兒的。
他雙手交叉,扣著她的后腰:“就算換了身份,祭奠也能照常的!
姜昭昭還是搖頭:“我就是來自一段沒有婚姻的沖動中,不必粉飾太平的!
“還是你覺得,我們要走下去,我必須要一個(gè)不同的身份?”
聞銘果斷答:“沒有這回事。只是想給你提供另一種選擇!
她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頸:“那我不選。”
“好!
“我要記住媽媽的愛和錯(cuò)誤!
“好!
“提醒我自己,別犯和她同樣……”
“不會!彼牭剿泥,終于松開引他流連忘返的腰身,雙手捧住她的一張小臉。
他認(rèn)真看著她的嘴唇,瑩紅,水潤,微腫。雖然微腫,還是沒忍住湊上去深深吮著。
“我只要你。”
前方的問題似乎依然無解。
可就如入海口的浪。
河水如此平靜,到最后還不是融到風(fēng)起云涌的深藍(lán)大海里去了。
到了‘檀府壹號’,聞銘抱著她下車。原本就寵得厲害,每每一場情愛結(jié)束,總覺得對她過于暴戾了些。
溫柔便成倍數(shù)往她身上加。
這溫柔也沒扛過今晚,越往臥室走,姜昭昭坐在他腿上撒嬌挪動的燥意便重新惹出來。
步子越走越急,呼吸越來越重。
直到他簡單粗暴把人扔在床墊上;貜椫,姜昭昭狐貍眼中露出點(diǎn)點(diǎn)羞怯和多多嫵媚:“不要了……”
他雙臂撐在她肩膀兩側(cè),眼神只盯住嬌艷欲滴的唇:“手表,還摘不摘?”
聞銘記得,第一次從小酒館回到她租的小房子里,手表不經(jīng)意擦過她腿心,那一瞬間她的顫抖。
姜昭昭:“摘……”
他俯身,問住她的嘴巴。
缺氧的感覺又來了,暈暈乎乎,身體像是飄向云端。
她的掌根抵著他的肩膀,聽見他用氣音說:“那就不摘!
冰涼的,金屬的,以及包裹著斯文襯衫的手臂。
她看見他額頭開始凝結(jié)汗珠,女孩的柔荑往后,抓住枕頭的兩只角。
“抱著我!彼壑星橛珴,讓姜昭昭言聽計(jì)從。
那是屬于她的香甜和柔軟。
汗珠已經(jīng)滑到鼻尖。
她的理智和思考快要被全部掠奪,只剩歡愉。
“昭昭,我會娶你!
姜昭昭在這一瞬間秀頸后仰,指甲在他背后的肌理中留下細(xì)長痕跡。
她豐沛分潤的嘴唇半張,迷離的眼神望著天花板,大口呼吸。
她是被海浪顛來倒去,拍打頂涌的魚。
聞銘疼惜的吻落下來,落在她的眉眼,落在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心。
“你會嫁給我!
他用了祈使句。
她在凌晨五點(diǎn),才重新被抱上床入睡。這么短的睡眠,不該做夢的。
可是姜昭昭就是夢見,聞銘為她栽了整整一個(gè)院落的,山茶花。
她醒來時(shí),日上三竿。
穿著拖鞋沖出來:“你怎么沒叫我?我還有很多工作呢!”
男人在午間的青草地中回頭,手邊放著一盞歐式瓷杯裝的紅茶。
聞銘莞爾,按滅了手機(jī)裝在口袋里,扣住她的手腕,把嬌嫩玲瓏的人拉進(jìn)懷里。
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連拖鞋都掉了一只,伶仃的腳腕冷白,像玉。
“你昨天布置那些事項(xiàng),他們今天一整天都做不完!
他輕輕捏她的臉蛋:“休息好了嗎?”
姜昭昭木木然點(diǎn)頭:“嗯!
“餓不餓?”他嗓音磁性。
“餓了!彼龑(shí)話實(shí)說。
是昨晚他折騰的太多分,今天她渾身酸困,連聲音都有一點(diǎn)沙啞。
那一點(diǎn)沙啞,像小貓爪,悄悄伸出來一下,撓聞銘的心。
他淺眸一閃:“正好,我也餓了!
餓了……
總覺得他一語雙關(guān),話里有話。
直到她的身體再次騰空,他抱著她往室內(nèi)走。姜昭昭才后知后覺緊張起來,小手攥著他的衣領(lǐng):“不要了,不要了!
聞銘挑眉:“嗯?”
她聲響小到心跳里:“腫了……”
冷白削薄的臉一愣:“這么嬌氣?”
姜昭昭瞪他。能怪她嬌氣嗎?他也太,也太……
她的臉埋到他頸窩里,還在嘟囔:“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人被驟然放下,再睜眼,是在餐桌前。
對著那雙冷淡的淺眸里全是壞笑:“不要什么?不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