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懼色,聽著雷聲,恰似鼓樂齊鳴。
盛崇禮俊朗的面容被仇恨扭曲的不成樣子,他眼底猩紅,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
“我殺了你!”
我一腳將他踢倒在地,蹲下身,把祖母的靈位放在他身上。
“盛大人不知我是什么人嗎?”
“我是來清查盛家的人!
盛崇禮焦急的攥著衣袖將靈位擦了又擦,像是適才碰上了什么臟東西。
祖母在世時,他陽奉陰違,盛夫人被人教唆給祖母下毒,他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祖母去世后,他倒成了孝子,真是可笑。
盛崇禮抱著祖母的靈位,眼眸濕了半邊。
“林嶼,你當(dāng)真要魚死網(wǎng)破嗎?”
“魚會死,網(wǎng)不破!
收繳完地庫財物之后,我命府兵繼續(xù)封府,不許任何人出入。
盛府門口,我翻身上馬。
盛崇禮站在門內(nèi),隔著數(shù)十柄長槍,對我說道。
“林大人,別把事情做的太絕,對你我都好。”
我握著韁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若我不肯呢?”
“盛大人要殺我嗎?”
盛崇禮眼神冰冷,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世侄,我們來日方長!
深夜,祁王府。
我跪在祁王腳邊匯報情況,求他開恩賜藥。
祁王隨手將解藥扔在地上,我像狗一樣爬過去,將解藥吞下。
祁王俯身掐住了我的下巴,清逸的面孔滿是乖戾妖邪。
“你知道,本王為何要用你來鏟除盛平嗎?”
“回殿下,因為奴婢對盛家了如指掌。”
若我不是盛羽,只是大理寺府丞林嶼,那我定然查不到贓款,只會被盛家害死。
祁王頷首笑道。
“因為我最愛看的,就是骨肉相殘的戲碼!
我渾身冰涼,面上仍舊諂媚的笑著。
“是,奴婢定然演好這出戲,讓殿下看個痛快!
一刻鐘后,我從祁王府出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踽踽獨行。
祁王想謀反,想斗倒丞相安插自己人,我才能借勢對盛家趕盡殺絕。
朝堂之事瞬息萬變,倘若祁王之事被皇上發(fā)覺呢?
人心難測,倘若丞相被祁王籠絡(luò)了呢?
等著我的,就是死路一條。
如今的謀算經(jīng)營,也將成可笑的鏡花水月一場空。
我的命運,憑什么掌握在別人手上?
縱然位卑言輕,也絕不能任人宰割。
次日,贓款抬入國庫,少卿帶我進宮復(fù)命。
講完正事后,我叩首道。
“臣有要事要秉,關(guān)乎江山社稷,請陛下屏退左右!
#第十四章
盛家之事懸而未決,皇上顧念盛平在外征戰(zhàn),不好給盛家定罪,怕寒了邊關(guān)將士的心。
酷暑逐漸過去,天氣轉(zhuǎn)涼,一晃眼就到了九月。
水兒的病一直沒好,竹影帶著水兒出去找大夫,被盛家抓了。
“想見水兒,盛家恭候!
盛家真是有本事,被大理寺圍的水泄不通,還有能力抓我的人。
借著職務(wù)之便,我?guī)θ肓耸⒓摇?br>
青綠竹林下,盛崇禮一身素衣,安然飲茶,似乎等了我許久。
多日不見,他老了許多,以往挺拔的背微微躬著,頭上多了幾縷白發(fā),眼神也慈愛柔和。
“世侄,你終于肯回家了,過來坐,喝茶。”
我在他對面坐下,他拿出一對紅玉鐲,一看就晶瑩剔透,價值連城。
“羽兒,這是你阿娘的遺物,你留著吧。”
我滿心煩躁,恨不得當(dāng)胸給他一劍。
阿娘出身貧寒不得寵,哪有如此貴重之物?
我看了一眼紅玉鐲,冷笑道。
“盛大人,你擄我家眷在先,巧立名目賄賂官差在后,看來,是真不想出去了!
“羽兒!”
盛崇禮眼眶紅了,抬袖拭淚,抽抽涕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