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是在說我!崩盍钤律锨埃瑴\淺地笑了笑。
幾個說到興處的貴女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差點摔倒在地。
“你是誰?”打頭的一個貴女拍了拍胸脯鎮(zhèn)定后瞧見是個面生的面孔,遂又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我?方才諸位女郎莫不是在說我嗎?”李令月眨巴著大眼睛,無辜地笑了笑。
“你,你就是文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其中一個貴女吃驚地瞪大眼睛,張口結(jié)舌地說不出話來。
坊間均傳聞文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貌若無鹽,卻不想生得這般艷色絕世。
“呵呵,我們怎可能做那等在背后議論人之事?”打頭的貴女慌張地掩飾道。
“可不是,世子夫人莫不是聽差了!狈讲诺哪俏毁F女緩過神后,不自然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fā)。
“就是就是,世子夫人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若傳了去,可就成了我們的不是了!绷硪粋貴女輕蔑地瞧了李令月一眼。
說罷,前一秒還理直氣壯的貴女們下一秒就找了各樣的理由不自然地落荒而逃。
沒了那群貴女,一下子倒是安靜了不少。
李令月在石桌旁坐了下來,托著腮靜靜地賞梅。
一陣微風(fēng)拂過,枝頭的的花瓣撲簌撲簌地往下落,其中有一兩片粉紅色的花瓣落在李令月的鬢間。
遠遠瞧去,雖瞧不見細的,卻也覺樹下的女子一襲素衣,雪膚烏發(fā),宛若天人。
“五哥,你瞧那有個人!
一個爽朗的聲音傳入李令月的耳中,李令月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
她方才竟是睡了過去。
入目的是一張放大的帶著笑意的俊臉,李令月心頭猛地一震,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后退了退。
“還是個仙子!鄙倌晁坪鯇ψ约簲_了人清夢而不自知,一張俊臉向李令月又湊近了幾分。
“你是誰家的姑娘!鄙倌曜旖呛,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李令月抬起起頭平靜地看了少年一眼。
是上次在茶肆幫顧景云說話的那位小郎君。
少年逆著光站著,大約十五六的年紀,長袍玉帶,唇紅齒白,瞧著像是富人家的小公子。
只是少年這自來熟的性子,讓人怎么瞧怎么像街上的二賴子。
看著少年又湊近了幾分的俊臉,李令月著實無奈,不著痕跡地又將身子往后退了退。
只是對著這樣一張干凈的笑臉,李令月始終說不出呵斥的話語來。
少年看到李令月黛眉輕蹙,只覺得眼前的女子顰眉的模樣也生得這么好看。
少年的聲音中透著興奮,“我上次瞧見過你。”
“小七,莫要嚇著人家姑娘。”
少年的身旁站著一位身著玄色長袍的青年,大約弱冠的年紀,相貌英俊,舉止得體,身上隱約帶著一股天生的貴氣,似不是尋常人家的兒郎。
青年略帶歉意地看了李令月一眼,“家弟性格頑劣,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姑娘見諒!
“無礙!崩盍钤虑屏饲嗄暌谎,便收回了目光。
“那些貴女都在前頭賞花,你怎么躲在這?”少年臉上滿是燦爛的笑意。
見李令月不說話,少年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找補道:“我倒瞧著那些貴女們嘰嘰喳喳鬧得很,不若這里清閑!
“對了,我叫蕭珩,在家中排行第七,你可喚我小七。”
“蕭珩?”李令月一愣,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眼前這位就是當(dāng)今圣下的第七子,蕭珩。而這位青年,應(yīng)當(dāng)就是與七皇子同母的胞兄,也就是四皇子——蕭琰。
“見過四皇子,見過七皇子!崩盍钤码p手相扣,福了福身子。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名字呢?”少年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李令月想了想道:“府上姓顧。”
“原來你是表哥府上的小娘子!鄙倌暄劬σ涣,高興地道。
李令月眉頭皺了皺,正要解釋,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小跑了過來,附在蕭琰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只見蕭琰瞬間換了臉色,對著李令月歉意地抱拳,道:“我與七弟尚有急事,就不叨擾女郎了。”
蕭琰又看了蕭珩一眼,“小七,走。”
蕭珩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可憐巴巴地瞧了清冷的李令月一眼,又瞧了不容置疑的四哥一眼,面露不舍地看向李令月,“仙子,有緣再見。”
還沒問仙子是文國公府的哪位小姐呢,算了,之后再讓五哥細細問一下。蕭珩垂著腦袋,只得不甘心地跟蕭琰遠去。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揚起了雪,輕盈的雪花落在李令月的秀頸上只覺得一片沁涼。
李令月伸手接住了一片落雪,山間天氣多變,剛剛還是個大晴天,這會兒竟是落起了雪。
李令月順著石道往前走,周遭靜幽幽的,仿若天地間只余自己一人。雖寂寥清冷了些,但少了貴女們的吵鬧,倒也添得幾分悠然自得。
走著走著,一縷簫音傳來。
李令月腳下一滯,沒來由的,心中突生一種微妙的感覺。抬起雙眸,李令月循著聲音向遠處望去。
細雪紛紛,世間萬物都仿佛隔紗相望。紛揚的雪花中,李令月最先看到的就是一道欣長瘦削的身影。
彼其之子,美無度。
那是一個如玉一般極好看的男子,五官清雋,身形頎長。一襲對襟長袍白衣勝雪,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溫潤淡遠的書卷氣息。
饒是這幾日見慣了各色美男子的李令月,當(dāng)下都不由心生幾分恍惚。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李令月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男色所惑的一天。
走得近了些,可以瞧見男子清冷的眉眼、涼薄的雙唇。他的膚色極白,泛著幾分氣血不足的病態(tài)。
男子好看的指骨執(zhí)著簫站在雪中,更稱得他身子骨單薄。
但是這并未折損他身上一絲一毫的氣度,反越顯他芝蘭玉樹、風(fēng)光月霽。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大抵說的便若眼前之人這般。
一陣輕風(fēng)拂過,男子的衣袂微微晃動。李令月隱約聞到從男子身上傳來的一股清冽好聞的藥香味,輕輕的、淡淡的。
李令月心下惋惜,好一個俊俏的人物,只是可惜了這副身體。
李令月悠然回神,不好打擾,轉(zhuǎn)身離去。
那一刻也不知是什么使然,男子抬起頭向李令月離去的方向瞧去,卻未瞧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