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此話一出,整個包廂內(nèi),瞬時安靜了。
而后,一道道厲喝,訓(xùn)斥、怒罵的聲音,接踵而至。
“狂妄!”
“大膽!”
“混賬,竟敢說我們是阿貓阿狗,誰給你的勇氣?”
柯杰等人,眼中幾要噴出火來。
他們本來是打算給凌軒一點教訓(xùn),故意讓凌軒難堪,誰想到,凌軒竟然比他們還直接。
不僅是直接回應(yīng)了他們,還說他們是阿貓阿狗,這在他們以往所遇的人當(dāng)中,絕對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個。
這家伙,竟然這么囂張,無怪趙琴秀會對他如此不滿。
面對眾人的口誅筆伐,凌軒卻是理都不理,直接拉過一張椅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坐了下來。
“誰讓你入座的?”
柯杰冷聲厲喝。
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沒談完,話都還沒說清楚,凌軒卻自顧自矮身入座,這臉皮也太厚了點吧?
凌軒卻是理都不理,只是輕蔑一笑。
“這天地之大,我凌軒想坐就坐,想站就站,何處都可去得,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問我?”
不等柯杰發(fā)作,凌軒便是手指一抬,指向了楊夕月。
“我今天,只是陪我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前來,否則憑你們這種聚會,連讓我稍稍抬眼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在座的各位,自稱什么大少小姐,說得好聽,實則撇開家庭背景的光環(huán),你們大部分人連一些應(yīng)屆大學(xué)生都不如,也好意思在這里對我大放厥詞,真是不知所謂!”
此話一出,包廂內(nèi)再次一靜,這些光鮮亮麗的遵市年輕一輩們,一時間都失了表情。
凌軒這話,罵得也太狠了一些,但,其中的真實情況,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他們這些人,除開趙琴秀、柯杰等少數(shù)幾個,其他的大都是靠著家族蔭蔽混日子,并無什么真材實料。
若是單獨拎出去,甚至都比不上那些街上跑外賣,干代駕的小哥!
只是,這事情眾人心照不宣,相互清楚,但現(xiàn)在凌軒卻直接擺在明面上攤開,誰能不怒?
感覺到眾人即將爆發(fā)的怒火,楊夕月終于是按捺不住了。
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
“凌軒,夠了!”
她怒視向凌軒,眼中滿是失望。
“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成熟點?”
“我讓你今天跟我走一趟,是為了讓你過來談合作,而不是看你在這里得罪四面八方的!”
“今天本來就是你的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要硬頭嘴硬,在這里死犟不承認(rèn)?”
她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本想著,這次算是跟凌軒最后一次同行,談完這個合作之后,回去她便離開庭豐,離開凌家,大家好聚好散。
誰想到,凌軒剛到遵市,就不斷捅婁子,現(xiàn)在更是一個人站到了遵市所有人的對立面。
在她眼中,不論凌軒認(rèn)識多少人,現(xiàn)在手中握有什么人脈,但這個性格若是不改,終究只是一個狐假虎威的角色。
一個人,有了靠山,有了支持,就該懂得謙遜自持,和光同塵,不斷擴(kuò)充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為自己所用,這才是處世之道。
像凌軒這樣,自以為有了靠山,就各種目中無人,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走到哪里得罪到哪里,到處樹敵,這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她本來想把最后一次同行,當(dāng)做一個美好的回憶,不想說這些東西,但凌軒現(xiàn)在的做法,實在是讓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現(xiàn)在凌軒還能靠著白三思等人,但若有一天,凌軒失去了白三思等人的庇護(hù),又該如何?
到那個時候,凌軒之前得罪過的人統(tǒng)統(tǒng)找上門來,凌家拿什么去周旋?
她如果現(xiàn)在不教會凌軒,往后她離開了庭豐,離開了凌家,凌軒該怎么辦?
看到楊夕月突然暴起,凌軒眼眸微動。
片刻之后,他才平靜開口。
“錯?”
“你倒是說說,我何錯之有?”
楊夕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管不顧,冷聲道:“你今天對趙小姐的態(tài)度,就是錯!”
“你知不知道,這單合作,是銘威動用他的關(guān)系促成了,趙小姐完全是看在銘威的份上,才答應(yīng)了跟庭豐合作!”
“否則你以為,以庭豐集團(tuán)現(xiàn)在的境況,趙小姐憑什么會看得上庭豐?”
她聲音越說越冷:“這單合作,本就是庭豐占了趙小姐的便宜,趙小姐對庭豐算是幫持之情,我們來遵市拜訪她,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趙小姐,不僅沒有絲毫架子,還主動帶著這么多人,在高速出口迎接,可以說是給足了我們面子!”
“可你呢?”
楊夕月漠然搖頭:“趙小姐主動跟你打招呼,自報姓名,你卻只是一個簡單的‘你好’,連一個稱呼都沒有,你這算是什么?”
“人家答應(yīng)跟庭豐合作,結(jié)果見了面,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這不是錯,什么是錯?”
楊夕月這一刻,沒有任何保留,當(dāng)著一眾人的面,只想將心中的想法一吐為快。
旁邊的江銘威和趙琴秀,都止不住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驚訝。
印象中的楊夕月,向來是克制,冷靜的,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會露出如此感性激動的一面。
江銘威暗暗感慨,他覺得現(xiàn)在的楊夕月,才是真實的!
而面對楊夕月這毫不留情的質(zhì)問和抨擊,凌軒的眼神卻是都沒有變換過一次。
“原來,這在你眼中就是錯嗎?”
凌軒點了點頭,隨即眼神中,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漠然。
“楊夕月,我記得我曾跟你說過,你太自以為是了!”
“你總是喜歡把你的想法,強(qiáng)加在我的身上!”
“我簡單點告訴你,這單合作,對你來說很重要,你認(rèn)為它對庭豐來說很重要,但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你要跟趙琴秀合作,那是你的事,你用什么方法,也是你的事,你要我陪你同行,我也答應(yīng)了!”
“但你沒資格要求我,跟你同樣行事,要求我對別人諂媚討好,卑躬屈膝!”
話到此處,他抬手指向趙琴秀:“先不說今天初次見面,趙琴秀眼中對我的輕視和不屑,所以我才會對她的招呼回應(yīng)冷淡!”
“哪怕她真的是真心誠意跟我打招呼,我也是想回就回,想不回就不回!”
“別說是她,就算是她爸,遵市首富趙鴻烈跟我招呼問好,我也是一樣的態(tài)度!”
此話一出,整個包廂,頓時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