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記得當(dāng)時在國外與自己的相遇是因為生病了,而非故意忘記。
霍靳深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眉宇的褶皺悄然松開。
“秦逸,你留下來等太太!
墓園底下,霍靳深低聲吩咐,然后看向頭發(fā)發(fā)白的吳伯,“吳伯,我先送你回去。”
吳伯看了看山頂,今天怕是也沒辦法跟老爺子說說話了。
點點頭,“那就麻煩姑爺了!
慕念晚是在傍晚的時候回的東云海。
叮當(dāng)坐在臺階上,腳邊趴在海藍(lán)獸,怵著下巴盯著遠(yuǎn)方。
看到她回來就跟小火箭炮一樣沖出去,抱著她的腿,“媽咪,我好想你啊。”
慕念晚低垂著眉眼,摸著小家伙柔軟的發(fā)。
曾她也在午夜夢回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只是那個時候卻沒有一只手去撫摸她的頭。
“怎么呆在外面?”過了新年,天氣漸漸有回暖的趨勢,但溫度還是比較低。
她或者霍靳深出門,叮當(dāng)就喜歡坐在臺階這里等他們。
慕念晚說過兩次,慢慢的就改了,沒想到今天又開始了。
叮當(dāng)沒說話,只是拉著她的手仰著頭望著她。
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小嘴癟了癟。
慕念晚不解,彎下腰與他平視,“怎么……”
慕念晚陡然僵硬住身子,那最后一個字也湮滅在喉嚨里。
小小軟軟的手臂忽然抬起抱住她,并不寬厚的手掌在她背上拍著。
生澀又羞澀的道:“媽咪,不難過,叮當(dāng)陪著媽咪。”
突然的安慰言語讓慕念晚想要去抱孩子的手臂頓了下,而后心底像是背塞滿了棉絮一般。
心情復(fù)雜的將他抱進(jìn)懷里,下巴蹭著他的發(fā)頂。
她也并非只有自己,在失去的同時她也在得到。
沒有她,還有別的人在乎自己。
“媽咪不難過!蹦侥钔砭従徫⑿Γ龑⒍.(dāng)從臺階上抱起來。親了親他的臉蛋,“爹地呢?”
叮當(dāng)指著樓上,“爹地回來后就去書房!
說完,小屁股扭了扭,“媽咪,你放我下來,叮當(dāng)重。”
小家伙快五歲了,不比之前,但也不是真的抱不動。
慕念晚將他放下,摸摸他的腦袋:“你跟小白玩,媽咪去找爹地!
“好!
慕念晚前往二樓書房。
書房門未關(guān),霍靳深背對著,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在看。
有些入神,以至于都沒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在門外的她。
他向來警覺,這還是第一次靠得這么近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她有些意外,緩緩來到他身后,“你在看什么?”
捏著畫冊的手一頓,霍靳深將手里的畫冊按到書桌上,轉(zhuǎn)身手臂自然的將她圈抱到懷里,親了親她有些冰涼的臉蛋,“回來了!
靠在他的懷里,想到從墓地下來后看到等在下面的秦助理,她淡淡開口,“你去墓地了。”
“嗯!被艚铧c頭,語調(diào)很隨意,“想去探望爺爺,后來臨時有事又走了。不過看到你的車在那里!
慕念晚沒回應(yīng),只是靠著他,低垂的睫毛撲扇了兩下,“他們知道我是迦南了!
“嗯!庇质锹唤(jīng)心的一聲,對這他好想并并太在意。
慕念晚卻是將他微微推開了些,神情有些嚴(yán)肅,“迦南是他們最后的希望,現(xiàn)在他們知道迦南是我,連最后那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自此,賀姝唯永遠(yuǎn)都別想再回到這個圈子里。
“嗯!被艚钸是那樣一句,不咸不淡,聽得慕念晚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霍靳深,”
她還想說什么,霍靳深卻只是將她推開了寸許,眼睛盯著她的臉,本淡漠的神情卻漸漸有些陰翳。
然后不理會她的抗議,直接將人帶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自己則轉(zhuǎn)身出去。
很快他又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冰袋。
重新在她身邊坐下,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霍靳深用冰袋小心的敷著她紅腫的眼睛,天氣太涼,一下也不敢敷太久,碰一下停一下然后挪開,接著又繼續(xù),如此反復(fù)。
慕念晚被迫仰著腦袋,本有些難受的眼睛在冰袋的作用下倒是舒服了些。
“我說了你想做的我都不會阻攔!钡蛦〉纳ひ舻捻懫穑安贿^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掐著下巴的手緊了下,霍靳深陡然湊到她跟前,薄唇幾乎貼著她的唇瓣,警告:“如果讓我知道你以身犯險,那么我之前給的所有承諾都不算數(shù)!
慕念晚眨了眨眼睛,撐在沙發(fā)上的手指蜷縮了下。
霍靳深捧著她的臉左右看了好幾眼,感覺沒那么腫了,這才把手里的冰袋丟到一遍,但沒放開她。
遲疑了下,又開口道:“今天我也去了壹號公館!
平淡的嗓音聽不出過多的情緒。
短暫的驚訝過后便是淡然。
對他會去壹號公館從下山看到秦助理就該想到。
怎么就在自己去墓園的時候他就決定去探望爺爺了。
肯定是知道壹號公館發(fā)生的事跟著自己過來的。
只是后來他為什么又沒出現(xiàn),她就不清楚了。
慕念晚沉默了幾秒,才低低的嗯了聲。
臉被捧著,沒辦法移開視線,慕念晚只得看向他的眼睛。
然后就聽男人開口說到:“我將慕家老宅倉庫里的日記送給了秦玥!
瞳孔顫了下,慕念晚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那些日記!
那些是父親在世時寫的東西,很多有關(guān)他的東西舍不得扔,可爺爺又擔(dān)心她睹物思人,就都單獨用了間房儲存起來。
她沒想到霍靳深會知道這些。
霍靳深摸著她寡淡的小臉,低啞著嗓音道:“三年里,你不肯見我,我又對其他事情沒什么興趣,所以經(jīng)常往老宅那邊跑了!
他說的很隨意,好想那過去的三年就如同尋常的三年一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她清楚,并非如此。
她知道,最開始的一個月他天天去監(jiān)獄外,每天都會要求見自己。
只是每次都被拒絕。
到后來,拒絕的次數(shù)多了他也就不再提,只是開車呆在外面。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多次阿玄還有藺楚修來看自己時會提及他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