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低頭看著擺放在腳邊的袋子,里面放的好像是一些本子。
留下東西,霍靳深帶著秦逸就離開。
顯然并不愿意在這房間里多呆一秒。
而賀東辰,他看向賀姝唯,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森冷銳利,“小唯,我最后再問你一遍,藍(lán)夭夭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對于三年前慕念晚坐牢的事,賀東辰比秦玥要了解太多。
如果只是晚晚一個人說,或許還可以說存在誤會。
現(xiàn)在就連霍靳深也……
賀東辰看著自小優(yōu)秀善良的女兒,始終不愿相信她會作出謀害人命的事。
心底掠過慌亂,很快賀姝唯又佯裝鎮(zhèn)定的迎上賀東辰的視線,“跟我無關(guān)!
她鄭重其事的道:“跟我無關(guān),是那些人想要抓住慕念晚,卻苦于沒有機(jī)會,所以想要抓到藍(lán)夭夭以此來威脅她,最后發(fā)生的意外!
她當(dāng)時確實(shí)沒想過要藍(lán)夭夭的命。
她要的是慕念晚的。
只有她死了,阿深才會重新跟自己在一起。
但她沒想到藍(lán)夭夭最后寧愿撞下護(hù)城河,也不愿被抓。
再說,她不過就提供了一點(diǎn)線索,從頭至尾行動都跟她沒有關(guān)系。
“最好是跟你沒有關(guān)系!本镁,賀東辰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賀姝唯抿唇,想要反駁,卻在觸及賀東辰身邊時瞳孔猛然一縮,大聲喊道:“媽!”
賀東辰回頭,就見秦玥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眼疾手快的將人接住,望著陷入昏迷的秦玥,素來冷靜的賀東辰也亂了,抱著秦玥就往外跑。
賀姝唯要跟過去,卻在走了一步后又停了下來。
看著放在地上的袋子,想到霍靳深離開前說的話,抿抿唇,彎腰將東西提上,這才追了出去。
從壹號公館出來,慕念晚沒有立刻回去,而是一個人去了慕家墓園。
她靠坐在慕寒青墓碑前,一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爸爸,”她低低的喚了聲,腦袋靠著冰冷的墓碑,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你會不會怪我?”
“你讓我不要恨她,所以我讓自己不去恨;你希望我可以快樂生活,所以我努力的去快樂。”
“可是爸爸……”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慕念晚喑啞著嗓音低泣,“我恨她,我也不快樂。”
哭泣的聲音伴隨著這句話而徹底爆發(fā)。
她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傷。
轉(zhuǎn)角處,霍靳深停下腳步。
男人立在原地,耳邊是女孩再也無法自控的哭聲。
不知哭了多久,知道嗓子都啞了,慕念晚才停下來。
她撫摸著墓碑上照片里的男人,沙啞的道:“爸爸,就這一次,這次過后我不會再為她哭。從此以后我只有父親再無母親。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聽著她同墓碑上的人絮絮低語,霍靳深微抿了下唇角,沒有出現(xiàn),而是轉(zhuǎn)身離開。
卻看到吳伯提著食盒紅著雙眼站在身后。
對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示意他跟著自己一起先行離開。
吳伯本是過來探望老爺子的,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小姐姑爺。
聽著那邊還在傳來的聲音,沉默的跟著霍靳深先行下山。
吳伯踩緩慢的步伐,聲線也慢慢的,“小姐太苦了!
低聲的感慨猶如針一樣扎在了霍靳深的心上。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望不到的遠(yuǎn)處,她,還在苦嗎?
“姑爺,”忽然,吳伯低聲喊道。
霍靳深收回目光看向吳伯。
“倉庫里的日記你是拿給了……她嗎?”
那一聲太太,在目睹慕念晚的失控痛苦后再也無法喊出。
盡管老爺子說過,這是段孽緣,誰也不怪誰,只怪他們命里有此一劫。
少爺?shù)乃朗撬倪x擇,沒有可以去怪秦玥,可是這么多年小姐的苦呢?
大人的是是非非為什么要讓一個孩子去承擔(dān)這些后果?
小姐又有什么錯?
霍靳深凝眸,眼底暗色像是墨染過一般,狠戾森冷,“她該知道這一切!
憑什么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悲劇,最后她卻生活在童話里將近二十年,而無辜的人卻要生活在深淵。
但凡秦玥對慕念晚有一絲的公平,他都不會將日記交出去。
對此,吳伯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認(rèn)同,甚至于還十分贊同他的做法。
當(dāng)年他就曾跟老爺子提及過,要將日記全部寄給秦玥,但被老爺子拒絕。
說既然已經(jīng)重新開始,那就徹底斷絕往來好了,交給她也無非多一個痛苦的人,沒有必要。
那幾個孩子,都是老爺子看著長大的。
都當(dāng)作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就算少爺?shù)乃朗且馔,但小姐了?br>
“雖然小姐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一直想讓她回來看看自己,哪怕一次也好。”
可一次都沒有。
“所以小姐才會背著老爺子悄悄的去國外,甚至最后還因?yàn)樗苡暝偌由闲氖掠艚Y(jié),導(dǎo)致高燒不退,整整昏迷了一個多月!毕氲侥且淮,吳伯亦是后怕。
他也慶幸,那一次他執(zhí)意要跟過去照顧她,不然當(dāng)時她怕是在那邊病死了都沒人知道。
“不過,好在后來小姐忘記了那幾個月里發(fā)生的事情!眳遣袊@一聲。
也是幸好忘記了,不然看著同樣身為女兒,對一個關(guān)愛備至,對另一個就算從她身邊經(jīng)過都不曾認(rèn)出,那樣的心酸放誰身上能承受。
霍靳深聞言怔愣了下,他看向吳伯,面色冷戾,“她曾忘記了事情?什么時候的事?”
吳伯愣了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追問起這個,但也如實(shí)回答。
“就是小姐高考的那幾個月,因?yàn)楸K退挥脜⒓涌荚,后來就一個人以旅游為名跑去了國外,其實(shí)是看新聞知道她那個時候要在那邊參加個活動,想要碰碰運(yùn)氣能不能見到她!
不過,那幾個月里小姐倒是要比之前在國內(nèi)快樂不少。
他曾問過,也只了解到好想新教了個有趣的朋友。
當(dāng)時吳伯還擔(dān)心過好一陣子,怕是在外面心思不良的人。
不過后來也沒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再加上后來小姐生病,盡管忘記了那些不高興的,可吳伯擔(dān)心繼續(xù)留在這座城市會讓她想起來,在她大病初愈之期就勸她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