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霍靳深將人放到床上,自己很快也躺了上去。
然后將人帶到懷里。
手臂并沒很用力,可慕念晚就是怎么都掙脫不開。
最后還被霍靳深在臀上拍了拍,“乖點,發(fā)燒了也是能辦你的!
慕念晚抵在他胸膛的手頓了下,終是變得乖巧。
他好像是真的很久沒休息了一樣,抱著她,慕念晚很快就感受到那貼著的頭頂傳來略微灼熱又沉穩(wěn)的呼吸。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抱著她的人就睡著了。
慕念晚沒動,回想從車禍到現(xiàn)在,除了半夜被他鬧醒,這是白天兩人第一次見面。
依舊是那張矜貴雅致的面容,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的眉頭就不曾完全舒展開過。
慕念晚看了他好一會,確定抱著自己的人已經(jīng)熟睡,小心的想要扒開他抱著自己的手,卻僅是動了一下,那分明陷入熟睡的人卻更用力的將她往懷里帶去。
“乖……”似夢似醒的一個字,沙啞又灼熱。
慕念晚沒再動了,就靠著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不知何時也閉上了眼。
沒人知道,在霍靳深不眠不休的幾天,她同樣夜夜噩夢,夜不能寐。
深冬的第一場雪,整個天際都是白的。
地面上有著厚厚的積雪。
四周卻很亂,白色之下的嘈雜的聲音更為的刺耳。
但一身白衣的小女孩卻只是站在雪地里,呆呆的看著面前那被撞得扭曲變形的車輛。
好像有人在說話,可她什么都聽不到,只看到那刺眼的紅,一點點蔓延到她的腳下。
她開始顫抖,控制不住的顫抖……
眼淚更是一滴又一滴的砸落。
看著救護人員拉開車門,鋸開車身,從里面將那具被積壓碰撞的同樣變形的軀體抬出來……
看不清面容,也無法看清面容……
“……不……不要……不……”
慕念晚猛然睜開眼睛,像是被人長時間遏制喉嚨后突然被松開,她劇烈的喘息著,人還被在控在懷里。
露在被子外的指尖還在細微的顫抖。
她像是沒能從那噩夢里回過神來。
突然感覺架在腰上的手臂收緊了些,然后聽到一個類似于在半醒間,低啞的嗓音,“怎么了!
慕念晚手指用力的拽著被子,額頭上還冒著冷汗,這一刻她不愿去想那些恩恩怨怨,翻身埋進他的懷抱中,“……做噩夢了。”
這么多年,第一次那么清晰的夢見那幅畫面。
霍靳深閉著眼,呼吸急促又炙熱,可他卻仍舊安撫小孩一般的輕輕拍著他的背,“乖,夢是反的!
反的嗎?
慕念晚閉了閉眼,好一會都沒說話,而抱著他的人也沒再開口,只是呼吸越來也急促。
慕念晚終是察覺不對勁,抬手去摸他的的額頭,剛碰到就被拿下,他灼熱的唇逐個吻過去。
從拇指開始,食指,中指,無名指……最后溫柔繾綣的直達掌心,沙啞的呢喃著:“乖,不怕,我在。”
慕念晚抬頭,見他還是閉著眼,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下意識的。
心狠狠的擰了下,被親著的掌心更是燙得忍不住縮了縮。
可握著的人太緊,她也僅是縮了下。
“霍靳深,霍靳深……”她低低的喚,過于炙熱的溫度讓她暫時回了神。
霍靳深人是真的介于清醒與未清醒之間,人應該是醒的,但高燒讓人也變得迷糊。
聽到了慕念晚叫自己,可沒有多少精神去回應,只能捏了捏被他握著的那只手,表示自己聽到了。
天色早已經(jīng)暗下來,慕念晚無法看清他的臉色,強迫性的從他懷里退出,只有那只手始終被他握著。
打開臺燈,再回頭,就見躺在床上的人雙頰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紅艷,呼吸急促起伏著,有只手臂抬著壓在眼睛上,唇瓣更是抿得緊緊的。
滿臉寫著難受。
拉著她手的掌心很燙,摸了摸他的臉依舊燙得嚇人。
慕念晚想起身,用力抽了手,可閉著眼睛的人立刻不安的將她拽得更緊。
慕念晚無法,只得拿了自己的手機,撥了路飛白的電話:“路醫(yī)生,現(xiàn)在能麻煩你過來東云海一趟嗎?”
時間只有八點,那邊路飛白答應得很快。
慕念晚又簡單的說了下霍靳深此時的情況這才掛斷電話。
她手被拉著沒法動,正好叮當過來敲門。
她讓叮當去叫程媽上來。
程媽來的很快。
“他發(fā)高燒,我沒法動,家里有退燒藥嗎?”慕念晚問。
“有,我去拿!闭f完,程媽轉(zhuǎn)身又匆匆下樓,這次來的更快,直接提了個小藥箱,還端著一杯溫水。
兩人合力喂霍靳深吃了退燒藥,可這人溫度高得實在嚇人,不碰他就是挨著就能感受到溫度。
程媽緊緊的擰著眉,手里搗騰著剛才又去拿來的白酒和毛巾,“用酒擦拭身體也能散熱。”
“怎么突然燒得這么厲害?”程媽無意識的嘀咕:“我算是看著先生長大的,還沒見他病得這么嚴重過。”
慕念晚被他拉著的手無意識的縮了下,唇瓣也抿得緊緊的。
盯著昏睡中的男人。
叮當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霍靳深,似乎有些被嚇到。
他趴在床沿,小手拽著慕念晚的衣服拉了拉。
眼神看看霍靳深又看看她,想問卻又不知道怎么問。
慕念晚摸著他有些白的臉蛋,安撫道:“別擔心,爹地只是感冒了。等會路叔叔就來了,沒事的!
小臉蛋貼在她掌蹭了蹭,叮當?shù)男∈执钤诨艚罾哪侵皇直成稀?br>
因為有些距離,所以整個人都有些拉長,姿勢并不舒服。
慕念晚干脆單手將他抱到懷里,方便他去握霍靳深的手。
路飛白來得很快。
程媽給霍靳深簡單物理降溫了一次,他就過來了。
吊兒郎當?shù)娜,看到病床上燒得不清醒的人,眉峰都揚了下,眼底卻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量體溫了嗎?”
“量了,39.6度!蹦侥钔砘卮。
這還是吃了退燒藥的情況下。
路飛白過去檢查了下,又重新給量了下體溫,度數(shù)沒變。
他擰了擰眉,然后直接掀開被子,接著掀開他的睡衣。
當看到上面大小不一的好幾處淤青時,慕念晚瞳孔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