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君看著她,眉眼間俱是勝利者的輕蔑不屑。
如若能拿出證據(jù),她又何必任由輿論黑到至今。
楊靜君是篤定她什么也拿不出的。
所有鏡頭再次對準慕念晚。
慕念晚搖頭,“沒有。”
這種事情,誰先完成誰就占據(jù)優(yōu)勢。
當時以防萬一,她還特意多次請教教授,讓同學幫自己查看提意見,為的就是今天。
四周一片嘩然。
有浮生粉絲忍不住了。
“長得一副機靈模樣,沒想到是傻的,要蹭熱度也不是這樣蹭的!
“呵,就這樣還敢出來潑臟水,簡直是個智障!
“我看她就是見不得浮生比她優(yōu)秀,才異想天開的想要踩上一腳!
……
親口聽她證實沒有證據(jù),楊靜君一顆心算是徹底踏實下來。
簡直是來給自己送流量的。
今天她只要在這里徹底將她踩死,這件事就此過去不說,以后她的名氣也只會更上一層。
“慕念晚撒謊前麻煩你先將事情打聽清楚一點。你以為我們說你抄襲只是隨口胡謅的?”張敏譏誚出聲。
“不說我們這些親眼看她完成的人,就是她完成的時間也比你早,就憑這一點,你覺得誰會相信你的話?”
慕念晚好笑的勾唇,反問:“你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完成的?”
張敏愣了下,好一會都回答不出。
她不知道,或者該說,因為親眼看著楊靜君完成這篇論文,所以抄襲的事情一出,大家全都想當然的認為她的論文一定完成在她之后。
所以,她突然這樣一問,張敏竟一下子都反應(yīng)不過來。
就連一旁的楊靜君也震了下,面色微微變了變。
“你還能什么時候,你……”
“我什么?”慕念晚不待她說完,淡淡開口,“因為你是看著她完成的,所以潛意識就認定是我抄襲,那我的論文完成一定就在她之后,對嗎?”
最后兩個字,像是煙霧一樣飄過來,輕飄飄卻瞬間讓在場的人醍醐灌頂。
不僅是他們?nèi)绱,看到新聞,又有人作證說親眼看到她完成,大家?guī)缀蹙驼J定了是她抄襲。
如果她的論文完成的更早了?
一瞬間,在場不少人心底冒出這個一個想來不可能卻又覺得沒什么不可能的年頭。
張敏冷嗤,“難道你還要說你的論文比小君的更早完成不成?”
“為什么不可以?”
“呵,慕念晚你可真是搞笑。你什么證據(jù)都沒有,還敢污蔑,你是不是想紅想瘋了!
“我有說我沒證據(jù)嗎?”慕念晚淡淡的撇了下自己的長發(fā),模樣清冷,眉眼清高,看著人的時候就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
有些氣質(zhì)是天生的,是別人怎么都模仿不來的。
她是沒證據(jù)證明楊靜君抄襲,可沒說沒證據(jù)證明自己論文完成的比她早。
慕念晚說完,楊靜君心底就咯噔一下。
不會的……
如果她真的有證據(jù)為什么要等到這個時候?
一定是虛張聲勢的。
然而,下一秒慕念晚緊接著說的話徹底打破了她心底那點希翼。
“我的論文是在論文比賽前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備,是為《國學》雜志備的稿。選題是我跟《國學》雜志的主編文夕主編一起敲定的,初稿脈絡(luò)也是同他一起梳理的,我的手機上還有與他的聊天記錄,我已經(jīng)截圖發(fā)表在微博上,各位可以去看看!
文夕,文學界第一人。
集各種榮譽于一身,他創(chuàng)辦了國內(nèi)最知名的雜志社——夢!
算是業(yè)界的傳奇人物。
而《國學》是唯一由他親自負責的雜志,在業(yè)界極具影響力,只要稍微關(guān)注一點文學的人都清楚。
能夠?qū)⑽恼驴巧先サ亩际菢I(yè)界大師,之前有a大老師說她的論文是為《國學》準備的,他們也只是當個笑話聽聽就算了。
畢竟多少一流大學的老師的作品都不一定可以登上《國學》,更何況她還只是個學生。
可她剛才竟然還說是文夕親自負責她的文章……
這種話可不是隨便什么人敢說的。
當即,大家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
當看到她發(fā)的微博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備注清楚《國學》主編文夕!
這樣的東西不可能造假,因為一旦被揪出慕念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所以,大家看到的第一眼已經(jīng)肯定是真實的。
楊靜君視線死死的盯著慕念晚,咬牙切齒,極力想要壓抑的臉仍舊在目睹微博內(nèi)容后而趨緊扭曲。
長長的指甲沒入掌心,溢出的血液干涸凝固成粘稠的暗色血痂。
看著慕念晚,有幾秒的恍惚失神。
為什么她的手里還會有這樣的證據(jù)?而她卻一直都沒公布出去。
“那也不能證明你的論文就比小君完成的早啊!睆埫粲炔凰佬。
“當然可以證明。言聲論文手稿多喜歡手寫,但每次完成后都會第一時間傳真給我。我手里就有一份在幾大高校宣布論文聯(lián)賽之前她傳真給我的論文初稿。”
人群后,有人緩緩而來,一身中山裝,眉目冷硬,就連聲線都像是被冰封住一般刺骨。
他青絲里帶著幾縷白發(fā),那是他最為顯著的特點。
“是文夕,是文夕!”
有記者大喊出聲。
文夕在業(yè)界的名氣正如藺楚修在娛樂圈的地位一般。
閃光燈不斷,文夕熟視無睹,筆直的來到慕念晚跟前,沒有過多的舉動,言語也談不上溫和,可大家就是能感受得到他對慕念晚的不同。
“出了這么大的事竟然沒通知我。”
文夕去年身體出了點毛病,一直在國外修養(yǎng)。
他平時消遣多是看書,很少接觸電子產(chǎn)品,除了一臺老式手機用來接打電話。再加上他本身不愛過多關(guān)注這些,以至于慕念晚出事至今他才得知消息。
兩人這半年多沒怎么斷過聯(lián)系,可她卻半個字都沒提過。這是責怪也是疼惜。
慕念晚明白他言外之意,笑笑,“沒多大問題,就沒提了。”
文夕卻不理,鷹隼般的眸往前面掃了眼,最后精準的落在楊靜君身上,“就是你污蔑言聲抄襲?”
言聲?!
剛才他叫的就是這個名字!
但凡看過《國學》的沒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文章精辟獨到,犀利尖銳,他|她的讀者涵蓋面極廣。
言聲很神秘,都說她|他是個歷經(jīng)千帆的老學者,必定看過萬里山河,目睹過人世百態(tài)才能寫出那樣獨到的文章。
怎么都沒想到,她竟然會是——一個才二十一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