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論旁人怎么評價,黑袍男始終表現(xiàn)的很淡定,他依舊重述著對易天說的那句‘不接受可以走人,沒強迫你們非要買’的話。
這讓本來興趣還挺大的三位古玩老板都直搖頭,他們對流家的貨感興趣不假,但……若是連看都不能看一下,他們可不敢亂砸錢,砸得不好就是血本無歸。
場中唯獨易天還蹲在攤前耐心的摸索著。
忽然,他抓住其中一樣物件,笑問道:“是不是我拿出什么就必須買掉它?”
雖未看到包裹里究竟是些什么古玩,但根據(jù)陰氣輕重來判斷的話,目前他選中的東西大概率不會差。
黑袍男抬起頭,露出一雙深邃且鋒銳的眼神,“我的貨不單賣,只能打包!”
意思是說,他不肯一個個賣,要賣就連著包裹里所有東西一起賣,買家沒有挑三揀四的權(quán)利。
這人簡直是個怪人!
規(guī)矩多,要求還奇葩。
要不是易天看中他和這批貨所攜帶的陰氣確實很重。
他都想和那三個老板一樣罵他幾句。
“靠,小兄弟,你搭理這種屌人干嘛?他就是欺負你啥也不懂。
“就是,打包全買,指不定里面全是些一二十塊的垃圾贗品!
“這還用說?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立出不能看的破規(guī)矩。”
“特么的,擱這兒開盲盒呢?還不讓看,不看拉雞兒倒!
“小兄弟,你上我們店里看看吧,所有古玩絕對公開透明,不會玩這種低級下賤的把戲!”
旁人見易天似乎有興趣,一個個忍不住勸說起來,生怕他被這個黑袍男騙錢。
當(dāng)然,這么說的人也不見得就是好心,部分也只是想讓易天轉(zhuǎn)去他們的店鋪而已。
易天禮貌性的沖旁人笑笑,旋即扭頭向黑袍男問道:“你這包裹多少物件?一起打包要多少錢?”
“二十六件左右,三十二萬!”黑袍男言簡意賅。
只是這話……
卻再次在人群中引起一片轟動!
“靠,就這么一個小黑包能裝二十六件古玩?你真當(dāng)我們是白癡?”
“笑死,他該不會是把一樣?xùn)|西打碎,把碎片也算進去了吧?”
“就這還要三十二萬,怎么不直接去銀行搶劫呢?”
“誰買誰白癡,就這么一包啥東西也不知道的玩意,就是一百塊我都嫌貴!”
三十二萬足以在古玩市場任何一個地方精挑細選出很多寶貝。
但三十二萬買這么一包不讓看的東西,說實話,沒人能接受!
當(dāng)易天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也是為之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家伙這么敢叫價。
他原以為這么一包玩意頂多開價十萬左右呢。
他苦笑的起身搖頭道:“太貴啦,不讓看還這么高的價格,說句實話,兄弟,你這包東西就是再過一星期都賣不掉!”
黑袍男沒講話,頭低著,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易天說道:“給個誠心價吧,你也看到咯,除我之外,可沒人愿意買你這個賬!”
黑袍男說:“你說多少?”
“十萬塊!”易天斬釘截鐵道:“你這包東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十萬我看我都是虧的,保不準(zhǔn)一打開,去鑒定中心估個價,值不值五萬塊都是未知數(shù)!”
聞言,旁人嘶溜的倒吸冷氣,紛紛吐槽易天真是傻啊,五萬塊?怕是打開一看,能值一萬塊都謝天謝地咯。
隨著這群人在旁邊不斷打擊,側(cè)面的給出‘助攻’。
黑袍男顯然有些繃不住了,他再三猶豫后說:“最低二十萬,這是我的底線!你要就要,不要拉倒,價格再低,我寧愿自己留著!”
說著,他拉緊束縛帶,提著包裹,作勢要走。
“等等!”易天喊住他,“我就賭你二十萬!”
“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黑袍男左顧右盼,眼神依舊帶著警惕,似乎是害怕什么人來。
易天倒也懶得猜這個怪人在想什么,當(dāng)下爽快的給他匯款二十萬。
“喏,給你!至于打開后,里面的東西值不值這個價、你滿不滿意,都一概和我無關(guān)!”
黑袍男甩手將包裹遞過來,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很快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
見狀,易天嘴角一抽,拎著這袋沉甸甸的包裹,總有種被人騙的感覺。
特么的,這些東西該不會是他從別人那兒偷來的吧??
要不然怎么跑的那么快,而且不管別人怎么說,他都不肯讓里面的東西亮相。
算啦不管這么多!
不管這玩意是偷來的搶來的還是真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付過錢,這些就都是我的!
易天嘆口氣,左右掃視,準(zhǔn)備找個地方把包裹打開看看。
真是想想都激動啊。
價值二十萬的盲盒,也不知道能不能開出驚喜。
“喲?這不是易天嘛??”
誰知這時,就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
圍觀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女人聲音。
易天眉頭一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因為這聲音……
他都無需回頭確認,就知道是誰!
畢竟再怎么說他也和這臭女人曾朝夕相處過幾年的時光。
她就是化成灰,易天都不會忘記!
回過頭。
果然如他所料。
只見王雅芝穿著一身極顯身材的短款旗袍、邁著白皙若雪的大長腿,向他傲慢的走來。
狐貍般魅惑的眼神中帶著不屑和嫌棄,輕輕勾起來的嘴角滿是對易天的輕蔑與嘲笑。
在她旁邊,一個帶著墨鏡的年輕男人輕摟著她那盈盈可握的柳腰,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遮掩的上下游走。
這個男人易天并不陌生,因為半個月前,他和王雅芝剛離婚,對方就開來一輛寶馬跑車,極其囂張的挑釁自己。
沒記錯的話,這人叫劉鴻恩,貌似是工商局劉主任的兒子。
真是冤家路窄啊。
沒想到他們也在昌寧古玩市場。
“呵呵,我道是哪個傻逼呢,居然花二十萬買個看都不能看的黑包?”王雅芝捂嘴媚笑,斜眼上下瞥著易天譏諷道:“原來是你這個吃軟飯的廢物。∧蔷筒黄婀挚,畢竟也就只有你這種廢物才能做出這種無腦的事情!”
略微停頓一會兒,她見易天臉色鐵青,繼續(xù)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說道:“也幸虧當(dāng)初我做出跟你離婚的明智選擇,不然像你這種廢物,考公三年落選,平時還一點錢都不賺,哼,遲早要拖垮我!不像我鴻恩哥哥……不僅每個月給我花好多錢,還能幫我們家在生意場上平步青云!”說到這,她親昵的挽住旁邊劉鴻恩的手臂,與自己軟綿綿的山峰緊緊的貼在一起,毫不遮掩的彰顯著自己有多幸福。
此話一落,不等易天給出回應(yīng),旁邊看戲的人反而率先炸開鍋:
“臥草!這家伙居然是個軟飯男?怪不得花這么多錢買一堆垃圾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原來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我說呢,像剛剛那種情況,但凡腦子正常點都不會花二十萬去買個看都不能看的東西!
“這種男人要他干屌?離婚才是明智的選擇!是我我早就一腳把他踹開咯!”
“六六六,考公三年落選,三年期間還一點錢都不賺?意思是說,這三年他都是花女人的錢?草,這還是男人嗎?”
“也幸虧這種人沒考上公務(wù)員啊,不然像他這種人渣呆在政府里,指不定會害死多少人!”
“天吶,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奇葩的男人?真是給我們男人丟臉啊!
一時間,圍觀眾人看向易天的眼神無不是嫌棄、惡心、厭惡,打心底里鄙視他。
見此情形,易天知道眾口難辨,自然也是不想解釋什么,說了句無聊,扭頭便要走。
“誒誒誒你別走啊!”然而王雅芝卻一把將他攔住,嗤笑道:“我又不是老虎,不至于每次見到我都急著要走吧?易天,難道你骨子里就這么的自卑?在我面前就這么的抬不起頭來?”
易天冷漠的瞪著她,“我只是不想和一個婚內(nèi)出軌、卻以此為榮的賤女人浪費口舌而已,你不必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 蓖跹胖ヒ娨滋煲粡埧诰桶炎约嘿H成一個賤貨,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她臉色便恢復(fù)原有的正常,轉(zhuǎn)而一本正經(jīng)的冷笑道:“我出軌?呵!易天,你說這話難道就不反思下自己?但凡你有點能力,我會另謀出路?我會去找一個更符合我、更征服我、更能給予我事業(yè)幫助的男人?說白啦你就是無能,你就是一個廢物!你覺得你這樣的廢物憑什么能霸占我?”
“嗯,說完了嗎?說完我可以走了吧?”易天實在懶得和這種三觀扭曲的女人交談,甚至連最后一點耐心都所剩無幾。
王雅芝笑道:“我猜你來古玩市場,是想給我爺爺挑個古玩作為禮物吧?”她瞥了眼易天手里的黑包裹,發(fā)出嘖嘖的咂舌聲音,“要說下賤,我可比不上你啊易天,枉我爺爺這三年多還這么照顧你,他過八十大壽,你居然買這么個垃圾玩意想當(dāng)禮物送去?呵呵,要是被我爺爺知道,怕是要徹底對你失望咯!”
“雅芝,你前夫真是夠搞笑的,花二十萬買這玩意??就是花二十萬買個金條送過去也比這個強!”一邊的劉鴻恩也是不屑的發(fā)出冷笑,一副語重心長的沖易天說道:“我勸你啊,現(xiàn)在還有時間,就少做這些能從廢品上撿漏的白日夢,趕緊去再買點像樣的東西,嘖嘖嘖,我都替你急。
“哥哥,他這種廢物能花得起二十萬已經(jīng)是極限啦,他哪來多余的錢買禮物?”王雅芝發(fā)嗲的叫著哥哥,聲音之酥麻讓人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一身,“要我說,他這二十萬估計還是三年來從我們家摳摳搜搜出來的呢,嘖嘖,為了打腫臉充胖子,今天一次性花光,某些人過幾天要可憐咯,怕是連飯都吃不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