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的爆炸案發(fā)生了,還出了人命,身為刑偵顧問的李向南心里頭一肚子疑惑,這又撞見了上官婉晴跟神秘黑衣人在慕家老宅里激斗。
這里頭到底藏了什么樣的秘密,李向南沒有任何頭緒去接近真相。
所以好不容易能夠與上官婉晴在這里相遇,能挖一點(diǎn)信息就趕緊問!
“李向南,”上官婉晴的語氣忽然急切起來,她扭頭看向馬廄的方向,“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李向南眉頭一緊,正要繼續(xù)發(fā)問,馬廄的方向忽然又傳來一聲激烈的馬鞭聲,接著轟隆隆的馬蹄聲朝著這邊飛速掠來。
“那死的人是誰?爆炸案是誰干的?昨夜跟你對打的神秘人又是誰?”
啪嗒!
他的話語像機(jī)關(guān)槍一樣蹦出來,混合著樹枝踩踏的聲音,話剛落音,上官婉晴已經(jīng)踩著枯枝來到了他咫尺之遙。
接著她抬起胳膊,重新挽上他的脖頸,點(diǎn)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記住了,我叫上官婉晴!不要忘了我,但如有機(jī)會以后見了面,當(dāng)做不認(rèn)識我!記得嗎?”
“……”李向南低頭,忽地渾身一怔。
他能瞧見對方眼里爛漫的情誼。
這熟悉的眼神,他只從秦若白眼里看過。
可他跟她,也才剛剛見面二十分鐘。
李向南并不認(rèn)識上官婉晴。
他不明白,為何對方會對自己生出這樣擁有愛意的眼神!
是自己誤會了嗎?
可這樣的吻是什么意思?
吻別?
她對自己的熱情和迎合,是區(qū)別于別的男人的?
還是她果真是雛!
只是,將她珍藏的初吻,毫不保留的送給了自己?
為什么?
李向南一頭霧水。
同時心中疑竇叢生。
上官婉晴身上擁有著太多秘密,時間太短,她的話自己還無從琢磨。
那些問題……
“死的人我不知道是誰,我們的人也在查!爆炸案不知道誰做的,但目的顯而易見,不光是為了爆炸案本身,也有引我們出來的目的!昨夜的神秘人,是慕家的!”
“慕家的?”
一連串快速的回答從上官婉晴嘴里說出來,讓李向南一下接著一下感到深深的無所適從,尤其是最后的慕家人!
他們,怎么會跟上官家的內(nèi)斗呢?
那之前懷疑的,上官家跟慕家人之間互為外戚的情況猜錯了方向嗎?
這話讓李向南心頭的疑惑變得更深。
“駕!”
忽然,遠(yuǎn)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雄渾霸道,威嚴(yán)十足。
上官婉晴突然翻身而起,動作敏捷如貓。
李向南想要阻攔,卻見她已經(jīng)躍上返回的棗紅馬。
月光下,她挽著韁繩,衣襟散亂,卻依舊英氣逼人。
“李向南!”她深深看他一眼,“后會有期!”
“婉晴!”李向南伸了伸手,拽住了韁繩,“剛才對不起……”
“咯咯咯!”上官婉晴忽然笑了笑,“李向南,什么時代了!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李向南愕然。
似乎瞧出了他心里的困頓,上官婉晴緊緊拽著馬鞭。
“我不在乎!”
“???”
李向南心頭疑惑,不知道她這一句我不在乎從何而起。
啪嗒!
他的腳忽地踩中一枚硬物,剛反應(yīng)過來準(zhǔn)備將其撿起,手掌中卻滑過她柔膩的肌膚。
她的手在夜色中輕輕握了握他的手。
“你的槍!”
李向南撿起小手槍,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策馬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空氣中竟還留下一句你留著防身吧。
李向南站在原地,掌心還殘留著她肌膚的觸感和溫度。
就連唇間,還有那絲玫瑰香氣和血腥味交織不散。
“駕,駕!吁!”
不遠(yuǎn)處傳來喝令馬匹的聲音,細(xì)如蚊蠅的交談聲撞入耳際。
李向南站在黑夜里凝立不動,掌心的手槍被他緊緊抓著。
一絲焦躁將這里的甜蜜撞散。
若隱若無的交談聲響在林中聽不真切,似乎還有爭吵。
后來的那匹馬馬蹄聲厚重,顯然背上的男人重量不輕。
馬兒打著響鼻,一度往李向南的方向騎來。
但緊接著女人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李向南雙手捏著槍,緩緩打開了保險栓,內(nèi)心陷入了煎熬。
若是跑,他跑不過馬兒。
跑,他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
不跑,他也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來的男人跟上官婉晴之間的關(guān)系。
他更不清楚男人有無敵意,萬一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貿(mào)然出手,事情的走向可能會改變。
今夜追到這里,雖說跟上官婉晴接觸上,可程序上自己是不合法的。
闖入了別人的莊園,付出代價,自己并不占理。
好在噠噠噠的馬蹄聲很快響起,兩匹馬兒結(jié)伴回了馬廄。
李向南尋了個樹根站著望向莊園的方向,只能依稀瞧見男人牽著馬進(jìn)了馬廄,而上官婉晴則在亮著燈的大宅子前給馬兒喂食著飼料。
他的心定下來。
接著一連串的問題便躍上腦際。
上官婉晴那么冷艷英氣的女人竟然對自己熱情無比,這到底怎么回事?
上官家研究李家二十年,這又到底為什么?
李家得罪過上官家?
還是因?yàn)槟棠痰年P(guān)系?
官泓真跟上官婉晴又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兩個人不是一家人?
這里的莊園又有什么講究呢?
昨夜出現(xiàn)在慕家老宅的慕家人又是誰?
他跟上官婉晴在慕家廢墟里到底找什么?
她又為何讓自己記住她的名字,反復(fù)的提及,卻又讓自己見到她時不要相認(rèn)?
這些繁雜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涌入腦際,李向南抽了兩根煙都沒想明白。
“呼,呼,呼……”
這時夏海洋和葛東旭一前一后的從后方的林子氣喘吁吁的摸過來。
“哥,你沒事兒吧?你怎么跑這么遠(yuǎn)?我們剛剛聽到林子里有打斗,咋回事?那邊莊園里剛才有人要過來,嚇壞我們了……”
“南哥,你找到那個上官某某沒有?那邊馬廄里是不是她?”
李向南抬手止住他們的話,目光仍定定的看著莊園的方向。
“回去吧!”他輕聲說了一句,將那枚手槍輕輕握在掌心。
他將煙頭都踩踏進(jìn)泥里,將附近的痕跡都抹掉。
夜色更深了,曠野重歸寂靜,只有被踏碎的草葉和凌亂的腳印,證明方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夢境。
莊園馬廄前,上官婉晴勒馬回望,手指輕撫被扯亂的衣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眼角的淚痣在月光下,如同一滴凝固的墨痕。
“后會有期!”
她說。
他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