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把所有都喚來,再去請方丞相父子,朕明日要出宮!”
公治明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急迫,目光灼灼的攆著老管家去喚人,盡快安排好瑣事,他就要騎上最快的馬,去尋他的妻,快馬接她回家!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迎娶公主的事怕是已經(jīng)傳的天下皆知。他心愛的小女子平日貓咪一般慵懶,貪吃貪財,但實際卻倔強(qiáng)又決絕,萬一誤會他變心可就懷事了。別家女子被夫主厭棄,許是會哭啼,甚至上吊吵鬧,但他的小女子絕對會尋個更出色的男子,帶到他面前“耀武揚威”!
這般想著,他急得在屋子里亂轉(zhuǎn)起來,哪里還有平日的冷靜模樣,恨不得一步邁到黔州才好…
永福宮里,云影幾個剛剛伺候著主子睡下,云丫照舊搶著守夜,眾人也沒同她爭奪。說笑幾句,就出了門。
連翹眼尖,偶爾掃到院門口風(fēng)九比了個手勢,就喊了白術(shù)橘梗和當(dāng)歸三個一同跟著云影。
“影姐姐,云伯的壽辰快到了,咱們商量一下做些什么針線啊!
云影見連翹打著眼色,就道,“好啊,來我屋子坐會兒吧!
小青最喜歡湊熱鬧,聞言就嚷道,“我也給姐姐們幫忙!”
“好啊,做活兒的人不嫌多!”
眾人笑嘻嘻說著話就拐去了配殿旁的耳房,正好通往光明殿的角門就在一旁。風(fēng)九早開了門,眾人拉著一臉驚疑的小青就穿了過去。
小青不知出了什么事,開口想問,但到底成親不同先前莽撞,又被婆婆整日拎著耳朵提醒,如今也是穩(wěn)重許多,只老實跟著眾人,不敢出聲。
結(jié)果到了大殿,她才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人都到了。
方丞相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茶水,方信則抓了公治明問著什么。倒是古嬤嬤同程娘子同樣是一臉茫然,不明白主子夜半召集眾人是出了什么事?
山一最后一個趕到,尷尬的拍打自己身上的藥屑,同主子稟報道,“魏老爺子正忙,讓屬下轉(zhuǎn)告換上,嗯,他不能過來!
眾人聽得忍不住好笑,就以老爺子那古怪脾氣,這般客套才怪了?峙略捑褪,“滾,別打擾老子干活兒!”
公治明自然也明白,如今又得了丁薇的消息,心情大好,更是不會計較。
眼見所有心腹知交都到期了,他就同云伯?dāng)[擺手,云伯立即守在大殿門口。
公治明這才取出壓在奏折下的書信遞給方信,方信一臉疑惑,結(jié)果抽出來才看了兩字就變了臉色,手指哆嗦著問道,“這是…真的?”
公治明點頭,正色道,“所以,我明日一早出宮遠(yuǎn)行!”
方信半喜半憂,想說什么到底還是忍了下來,轉(zhuǎn)而又把信紙遞給了方丞相。
方丞相沒有見過丁薇的筆跡,但隱隱猜出寫端倪,可是云影當(dāng)歸等丫頭卻是對主子的筆跡太熟悉了。
“這…這是姑娘寫的!”云影第一個驚呼出聲,喜得踉蹌上前就跪了下來。
“皇上,我們姑娘在哪?奴婢這就去接姑娘回來!”
當(dāng)歸幾個互相對視一眼,都是疑惑。特別是小青這個心思單純的,更是聽得滿頭霧水。
“穎姐姐,主子不是睡下了嗎?你去哪里接她?”
古嬤嬤卻是眼里精光一閃,豁然望向門口的云伯。云伯輕輕嘆氣,遠(yuǎn)遠(yuǎn)點了點頭。古嬤嬤立時變了臉色,怪不得她總覺得姑娘比先前的脾氣變了很多,原本還以為是突然遭逢大變,又在鐵勒吃了苦頭,原來是…
橘梗是個急脾氣,這會兒也顧不得什么規(guī)矩了,上前抓了云影搖晃,“影姐姐,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云影也不理會眾人,只是盯著公治明不放,生怕他說出什么噩耗。
好在公治明開口應(yīng)道,”這是黔州送來的,薇兒還活著,正在回來的途中!”
“嗚嗚,太好了,太好了!”云影瞬間淚如雨下,邊哭邊重重磕頭,“謝天謝地,姑娘還活著,還活著!”
這次連當(dāng)歸都忍耐不住了,上前抱了云影的胳膊催問道,“影姐姐,你倒是說話。
云影抹了一把眼淚,好不容易平息了心底的激動,這才低聲說道,“你們先不要聲張,我先前也只是猜測,隔壁宮殿里那個是假貨!”
“什么?”眾人齊齊驚呼出聲,都是大張了嘴巴,瞪圓了眼睛,盡皆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天下要去哪里才能尋到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啊,而且連胎記的位置都相同。最主要這人還不是普通人,貴為一國未來的皇后,這要多大的膽子才敢安排的如此縝密?
“不可能啊!”當(dāng)歸的一個反駁出口,“云丫最先尋到主子的,她一直伺候在主子身邊,若是主子是假的,她怕是第一個就發(fā)現(xiàn)了!”
“就是啊,程大哥為了救主子都死在鐵勒人手里了。”白術(shù)也是附和,對于伺候了這么多事日的主子是假貨一事,她也很難接受。
倒是古嬤嬤嘆氣開了口,“老奴倒是覺得隔壁宮里那位確實有些蹊蹺,即便她落水碰了頭,忘了前事,但母子天性,小主子一直不肯親近她,她也從不曾主動要抱抱小主子!
當(dāng)歸這會兒也緩了過來,跑去尋了信紙,再次看了一遍,臉色復(fù)雜至極。
“這信寫自二十日前,那時候主子已經(jīng)回宮來了,又傷了手筋,絕對不可能動筆…”
云影生怕她一個激動把信紙撕壞了,趕緊接了過去,又添了幾句,“嬤嬤說的對,那位就是對丁家人也不親近。平日膽小的厲害,完全不像主子那般從容大氣。”
“對,她好像很怕云丫,什么都聽云丫的!
眾人都像突然開了竅兒,平日不在意的小事,這會兒都成了重要證據(jù)。
但小青還是不能相信,小聲反駁道,“云丫第一個尋到主子的,她怎么也不能認(rèn)錯吧,而且程大哥都死了?”
話頭兒又繞了回來,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即便心里隱隱有些猜測,但也都不愿說出口。相識日久,同吃同住,誰愿意相信身邊的“家人”是個叛徒…
一直沉默的公治明這時候開了口,手指點在桌案上幾封密信上,冷聲說道,“派出去的人尋到了程鐵牛的尸首,他不是被亂刀砍死,而是一根銀簪穿透了雙耳。云丫的家鄉(xiāng)出處都是查無此人,倒是看守儲秀宮的人手傳了消息,那位鐵勒的三公主見了云丫都要跪地行禮…”
“。 北娙寺牭玫钩橐豢诶錃,橘梗嘴巴快,已是一條條數(shù)落起來。
“難道是云丫殺了程大哥,又找了人假扮主子,然后又找了鐵勒人一起來騙咱們?”
說罷,她又覺得不可能,當(dāng)即推翻了這個推測,“不對啊,鐵勒人憑什么相信她一個小女子啊。再說,她去哪里找的這個同主子一模一樣的人啊?”
當(dāng)歸卻是比她聰明謹(jǐn)慎一些,沉吟半晌遲疑說道,“難道,她才是…鐵勒三公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眾人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連翹懊惱道,“主子平日待她最好,聽說她要成親,還特意準(zhǔn)備了嫁妝。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怎么能狠心害主子?還有,她到底圖什么啊,難道想要主子的那些菜方子?”
云影卻是眼睛暮然一亮,哆嗦著嘴唇應(yīng)道,“對,她要的就是方子。但卻不是菜方子,是…是大爆竹的方子!”
大爆竹?
當(dāng)日丁薇琢磨火藥的時候,還身在軍營,老嬤嬤同小青自然不知道。但當(dāng)歸連翹等人可都清楚,那“大爆竹”是多恐怖的存在,聽說如今掌管爆竹制造的三千精兵都已經(jīng)進(jìn)了秘密基地,輕易不會讓人進(jìn)出,就為了保密。
記得某次尉遲悔說漏了嘴,還道,有了這些“大爆竹”在手,東昊足以橫掃鐵勒同大越,一統(tǒng)天下?上,如今東昊新建,國力羸弱,還要等上幾年。
沒想到,云丫居然是沖著秘方來的。若是被鐵勒造出了“大爆竹”,那東昊怕是第一個就會硝煙四起…
方丞相一直沉默聽著眾人議論紛紛,倒也把先前那些猜測都理得清清楚楚,這會兒眼見事關(guān)東昊安危,他卻是不得不開口了。
“皇上,鐵勒狼子野心,此事怕是以密謀一年有余了。如今不如將計就計,把鐵勒藏在東昊的人手一網(wǎng)打盡,如何?”
公治明點頭,眼里好似有風(fēng)雷涌動。當(dāng)年鐵勒在他的馬蹄下元氣大傷,他從來沒把手下敗將再放在眼里,不想這次居然被算計的如此之慘,損失了糧食布匹不說,還換回一個西貝貨。
帝王之怒,千里血色。鐵勒這次若是不徹底亡滅,怎能消去他心頭之恨?
方信望著門外的夜色,愣了好半晌,這會兒聞言就主動請命,“皇上,這事交給我去處置吧。當(dāng)年假死之事,我還留了些人手在鐵勒。待得打探明白云丫的底細(xì),再動手才能萬無一失!
方丞相忍不住笑罵,“逆子,你這是在同為夫搶差事嗎?”
不等方信說話,公治明卻是先開了口,“丞相大人另有重任,朕會留下圣旨,立安哥兒為太子,,朕出門這些時日,還請丞相代為監(jiān)國!薄。ò疽固,早晨實在爬不起來,剛碼出來一更。第二更在六點左右??,謝謝親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