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嗯了一聲,那就是會一些,他把旁邊棋簍遞給她。
沈湘歡這才注意到,這兩幅棋子雖然都是紫玉做的,但兩者之間的區(qū)分介于一簍棋子的顏色要更沉一些。
魏翊遞給她的棋簍顏色更淡。
她的目光落到棋局之上,看到了棋局之上的擺盤,沈湘歡的思緒有些沉頓。
這兩類棋子如此相似,若不仔細(xì)根本就分不出來,就好似魏翊本人,總要細(xì)細(xì)琢磨。
他分明很清楚她究竟會不會下棋,卻還要問她。
分別之后的再次重逢,他看起來波瀾無驚,溫潤如舊,可就是讓人心生忌憚。
沈湘歡抱有警惕坐下,坐到魏翊的對面。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又看向她手指撫摸著肚皮的動作。
魏翊并沒有過分收斂自己的目光。
所以沈湘歡也察覺到了魏翊看過來的目光。
都是落在她的小腹之上,沈湘歡自然是看得十分清楚了。
她下意識攏住了斗篷,遮住小腹。
魏翊也隨之收回了目光。
“既然是下棋,必然有所輸贏!彼砥寰值臅r(shí)候緩緩開口。
沈湘歡就在旁邊乖乖聽著。
“輸贏或許會有籌碼!
他的動作看似慢條斯理,卻很快就整理好棋局,分離好兩簍棋。
“所以,你要下的賭注是什么?”他已經(jīng)開始展露危險(xiǎn)了。
沈湘歡看著眼前的棋子,忍不住順著魏翊的話往下思忖。
不禁想到她還有籌碼么?
思來想去,沈湘歡想到一件難堪的事情,若是非要說籌碼。
那定然是她腹中的孩子了,因?yàn)槌酥猓僖矝]有任何。
可腹中的孩子是她的骨肉,怎么能夠作為利用的籌碼。
所以沈湘歡抿唇低聲說了一句,“若沒有籌碼就不能和王爺下棋了么?”
魏翊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數(shù)日不見,她看起來清瘦了一些,想來是因?yàn)檫@些時(shí)日煎熬不好安睡。
守著她的婆子也來信稟告過了,說即便是點(diǎn)了安神香,沈湘歡也睡不著,夜里總是翻身。
有關(guān)于孩子,卻也沒提多少。
原來她還是會害怕的。
也是,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會來找他了。
沈湘歡知道自己今日有求于人,不該沉默的時(shí)候自然不能繼續(xù)木訥,便道,“棋局追逐之間,尋得是你來我往的樂趣,為何一定要爭個(gè)高低立下?”
“那豈不是沒了意思?”
這句話也是曾經(jīng)魏翊告訴她的。
彼年父親最喜歡下棋,她時(shí)常偷看父親和門客們下棋,她朝著少年魏翊抱怨沒意思,說這樣一坐便是幾個(gè)時(shí)辰,到底是為什么?
魏翊便是如此告訴她的,當(dāng)時(shí)她似懂非懂,如今卻明了,可到底過了幾年。
“沈姑娘這句話令人似曾相識?”
相較于魏翊話茬里面的似曾相識,沈湘歡竟然覺得她更在乎的竟然是,他又開始稱呼她沈姑娘了。
每次他一生氣,亦或者要和她計(jì)較著什么,便是一口一個(gè)沈姑娘。
雖然是生氣了,可沈湘歡總覺得比魏翊溫潤有力的客套要好。
如此一來,她詭異的寬心了起來。
想到這個(gè)層面,又忍不住換到了另外一個(gè)層面,魏翊既然已經(jīng)提起了似曾相識,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她查訪的那些事情了吧?
也是,魏翊只手遮天,都直接動沈家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怎么會不知道。
來的路上沈湘歡都還在懷疑,到底是不是魏翊的手筆,可如今坐在這里,她卻沒有了絲毫的懷疑,定然都是魏翊的手筆,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