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歡簡直都聽不懂他究竟在說什么了。
“你要嫁禍給崔家或者魏翊?”她真是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不可以嗎?”沈長詢反問。
“還是你覺得哥哥做不到?”沈長詢的口吻跟當初的魏翊有些許相似,“不如我們就來打一個賭,看你哥哥我,能不能做到?”
沈湘歡沒好氣,“我才不要和你賭。”
沈長詢又笑,“不賭便不賭吧,那湘湘覺得呢?”
“覺得什么?”沈湘歡的腦子很亂。
“湘湘覺得哥哥的主意怎么樣?”他指的是除掉寧三小姐這件事情。
沈湘歡沒有一點好氣,“我覺得不怎么樣,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想了,根本就不可能!
“崔家就是燙手的山芋,若是沾染了崔家,指不定我們沈家也要受到牽連,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再有這個念頭了!
沈湘歡打斷了他的思緒。
“只是提起崔家,妹妹就不管魏翊了?”沈長詢又開始問了。
沈湘歡閉眼又睜,露出一忍再忍的語氣,“崔家的事情不好摻和,魏翊又豈是好招惹的人?”
還要把事情嫁禍到魏翊的頭上,沈湘歡想都不敢想。
“我真不知道你每日都在想些什么?”
“湘湘覺得哥哥愚蠢了?”沈長詢戳破她內(nèi)心的想法。
沈湘歡不好說這兩個字,但她的神色已經(jīng)表明她十分“贊同”形容此刻沈長詢的兩個字。
若是旁人在他的面前說出這兩個字,露出這樣的神情,早就被他一擊斃命。
可誰讓她是妹妹,即便只是厭惡和嫌棄的神情,但是只要跟他多說幾句話,多露出一些鮮活的神色,那就足夠了。
“朝廷上面的很多事情妹妹都不了解,我既然已經(jīng)向你開口,那就意味著,我可以做到這件事情!
“但若是你舍不得魏翊,就另當別論了!
“我——”沈湘歡急切要開口,可一個我字脫口而出之后,沈湘歡又不知道說些什么為好。
沈長詢接過她的話茬,“還是說你舍不得哥哥?害怕哥哥卷入朝廷的紛爭,被崔家和魏翊同時對付?”
“我是怕你牽連沈家!”沈湘歡低吼。
“我也是沈家的一份子,妹妹憂心沈家,也算是憂心我了吧?”
沈湘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從里感受到了沈長詢話語里的卑微。
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兄長么?
他怎么會露出如此卑微的神色,這簡直就不可能,之前的兄長一直溫潤有禮,他始終張弛有度,處事不驚,如今朝廷之上的人都說沈家長公子比之當年的裕王殿下都不弱了,他竟然還會卑微?
即便是沈長詢不說,沈湘歡也感受到了他對于她的情意。
因為當初的她誤以為江御林是她想找的那個人,對于江御林也是如此討好,甚至算得上卑微。
正因為曾經(jīng)感同身受,所以這時候她能夠準確感受到哥哥對她的情意。
沈湘歡閉眼長嘆一口氣,無意之間,她抬眼看向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心里的煩躁漸漸被冰冷肅穆的牌位所嚇到。
她緩緩低下頭去,本來就一直在注意她的沈長詢低聲道,“妹妹如果已經(jīng)說完想說的話,就回去吧。”
“在這邊待久了你會害怕。”
看著男人的側(cè)臉,聽著她輕緩的聲音,沈湘歡再次語塞。
若是沈長詢對她一直過分,而不是處處維護,她就能夠心安理得恨他,厭惡他了。
而不是被兄妹的情意折磨得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