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洲與徐洲交界之宜城,納蘭峻碩面色甚是不好,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砍了太醫(yī)。
自出了皇城,這些太醫(yī)就一直在避著,納蘭峻碩一直都窩著火,現(xiàn)在更是沒有要放過人的意思,他真什么都不做的話,那些人怕是要以為他舍不得殺他們。
太醫(yī)的醫(yī)術是好的,但若是不用以救人,那么,留著也就沒有什么用了。
他最先砍的人就是照顧沈佳蕊的那一個,可能,那位太醫(yī)到死都沒有想到納蘭峻碩會如此絕情,如此狠辣吧?
便是沈佳也很詫異,心中有些不悅,但是,她還不至于為了一個外人而與納蘭峻碩置氣。
知道他生氣,沈佳蕊還不停地安慰著。
“碩哥哥,你不要生氣了,不能為你所用,不肯救百姓,不能發(fā)揮作用的人,殺了便是殺了,即便事情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想來也不會怪你。”
“一條人命,在你看來,就是那么不值錢的?”納蘭峻碩未答反問。
若是沒有這一次的相處,他真不知道沈佳蕊對人命看待會如此的輕,或者說是她不在意的人,她可全然不顧。
沈佳蕊頓時委屈了:“碩哥哥,我沒有,我只是不希望你繼續(xù)為著那不值得的人而難受,才會那樣說的。”
納蘭峻碩很是頭疼以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放緩了一些:“抱歉,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在生死面前,人會選擇生,在傳染病面前,人會選擇避,這都是人的本能,人之常情,他到底又在介意什么?
怪沈佳蕊有用嗎?她不過是做了正確的選擇罷了。
沈佳蕊看著納蘭峻碩,心中很是忐忑,她腦子不停地運轉,不停地想著到底是哪里讓納蘭峻碩有了那樣的看法。
好一會兒,她才咯噔一聲,難道說,上一次與太醫(yī)的話,讓納蘭峻碩聽了去?
細想起來,那位照看她身體,一直留在她身邊而未去診治其他病人的太醫(yī),不就是與她達成了共識?其被砍之前,她與那太醫(yī)也說過其他人的生死,她一點都不看重,她努力,不過是見不得納蘭峻碩為那等事情煩憂罷了。
沈佳蕊想要問個清楚,又有些害怕聽到肯定的答案。
她的膽怯,讓她打消了念頭,納蘭峻碩也沒有再提及。
倒是請邪醫(yī)相助之事,還需要繼續(xù)。
“我隨你一起去見邪醫(yī)吧,也好讓他看到我的誠意!
同樣的話,納蘭峻碩都不知道是說過多少次了,而他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樣。
“碩哥哥,請邪醫(yī)相助的事情,交給我去辦就行,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邪醫(yī)請來的!
“你為何不愿意我去請邪醫(yī)?是怕邪醫(yī)會不喜而拒絕,還是邪醫(yī)根本就不在宜城?”納蘭峻碩免不得懷疑。
不得不說,他也是真相了,邪醫(yī)就是不在宜城,他在另外的城池,沈佳蕊早聯(lián)系過,但得了確定的回答,邪醫(yī)至少還需要兩日才能趕到宜城這邊,她自然是說什么也要圓這個謊。
正如她之前對那被砍的太醫(yī)所說的,她一點都不在意徐洲之災要死多少人,甚至,死的人越多,對他們越有好處。
也是因著上面的人覺著差不多了,才會同意讓邪醫(yī)來。
只有沈佳蕊才知道,即便是邪醫(yī)來了,這疫病一時半會也是好不了的。
這場疫病,注定是要帶走無數(shù)人的性命。
納蘭峻碩深深地看著沈佳蕊,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他這么接連發(fā)問,沈佳蕊也不見慌亂,她的心里早就有了想法,這會兒只要按計劃說就行了。
“碩哥哥,難道你不相信我了嗎?我一心為你,即便有事瞞著你,也是無關緊要的,更是為著你好的!鄙蚣讶锉憩F(xiàn)得比之前更委屈了,那模樣,好似是在控訴納蘭峻碩的無情。
納蘭峻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有很多的話想要說,但最終,他什么都沒有再說,轉身走了出去。
沈佳蕊本能地追上去:“碩哥哥……”
“我去看看姚成那邊的病人,你身體不好,就不要跟著我去了,好生休養(yǎng)著吧。”納蘭峻碩打斷沈佳蕊的話,道。
若然不是沈佳蕊說可以請來邪醫(yī)相助,他早就將人送走了。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納蘭峻碩繼續(xù)往姚成那邊走。
自他們接收沈元這個病人,姚成便沒有再現(xiàn)身,他與沈元很是自覺地隔離開來。
他們兩個人整日整日地商討著徐洲的情況,探討著解決之法。
說來,請燕沂凝幫忙的提議還是姚成說的,他只相信燕沂凝。
他與沈元呆在一起想了很久,半點用處都沒有。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元的情況并沒有多少好轉,好在有以前從燕沂凝那里拿的一些抗病毒,解毒等藥,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姚成給沈元服了一些藥,意外地緩了其病情的惡化。
可惜的是,藥是有些效果,卻沒有絕對的效果,且,燕沂凝給的藥很是特別,他曾著相同的方子調配,出來的藥,效果差很多。
再者,姚成不想將燕沂凝置于險地,故一直沒有說出來。
時間長了一些,也是瞞不住的,納蘭峻碩發(fā)現(xiàn)了,也詢問了。
姚成沒法,只能說了出來,也是在說出藥有些效用時提議讓燕沂凝幫忙的。
納蘭峻碩其實很抗拒燕沂凝碰這些,但為了早些讓這些染病的人脫離苦痛,也只能咬牙應允了。
算算時間,沈元那里的藥已經(jīng)到了燕沂凝的手中,納蘭峻碩也不希望燕沂凝那里有結果前,沈元死了。
說是在救沈元,其實,沈元也是一個試驗品罷了。
當然,這個試驗品是沈元心甘情愿的。
這段時間,燕逸軒依舊跟在姚成和沈元身邊,而他,并沒有被感染上。
納蘭峻碩心中也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便是燕沂凝給的藥,不僅對疫病有些效果,還有一定的防護作用。
除了他,也沒有人愿意與燕逸軒他們接觸。
燕逸軒遠遠就看到納蘭峻碩來了,他雙眸頓時亮了,抬腳便跑了過去。
跑了兩步,又似是想起來了什么,立刻又停了下來。
“王爺,您來得正好,姚大哥與沈大哥那里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