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沂凝句句凌厲,前來找人的婢女被嚇得一句多話都不敢說了。
納蘭峻碩站在燕沂凝身邊,皺眉問:“沈姑娘那里出什么事了?”
他的聲音不重,但其中的氣勢卻是不小的,婢女瞬間回神,并且很是恭敬地說:“回王爺,沈姑娘睡到夜半時(shí)分,突然渾身疼痛,怎么都沒有辦法止住,屋子里已經(jīng)打碎了不少的東西,為免將沈姑娘傷到,奴婢們將人帶到了另外一邊。本為,沈姑娘是怎么都不愿意奴婢來叨擾王爺?shù),是奴婢怕她出事,方才自做主張地過來了,若是王爺要怪,就怪奴婢吧!
在王爺面前賣慘,要將沈佳蕊的情況說得越慘越好,來此前,婢女心中是忐忑的,是不安的,是害怕的,但現(xiàn)在,她知道,沈佳蕊沒有說錯(cuò)。
納蘭峻碩的眉頭頓時(shí)皺了起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辨九畵u頭表示不知,但她又很快大膽地假設(shè):“會不會是之前的毒還沒有清理干凈?”
“你何不直接說本宮無能,或者說本宮無心救她,故意害她?”
不待納蘭峻碩再開口,燕沂凝便開口了,她的言語間滿是譏誚,看著婢女的眼神也是鄙夷。
她燕沂凝是那樣的人嗎?她若是要處理一個(gè)人,必然會光明正大地去處理,豈會做這等事情?
想要往她的身上潑臟水,豈是那么容易的?
燕沂凝的聲線凌厲,渾身上下都散發(fā)出駭人的氣息,婢女有些害怕地抖了抖,糾正道:“那只是一個(gè)猜測,請王妃不要多想!
嘖,這表面上是在向她解釋,實(shí)際上還是在暗指她。
燕沂凝也不客氣,抬手就賞了婢女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響在這寧靜的夜里顯得猶為清晰。
燕沂凝道:“你是不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這府中真正的主人是誰?你要孝忠沈佳蕊,我沒有意見,你看不上我,我可以當(dāng)沒聽到,但是,當(dāng)著我的面,還敢在納蘭峻碩的身邊搬弄是非,真當(dāng)我是死人嗎?”
“不敬主,直接打發(fā)了便是,何必要親自動手?”納蘭峻碩皺眉道。
“怎么?動了你心上人的婢女,心疼了?”燕沂凝沒好氣地反問。
納蘭峻碩立刻表示:“我心疼的明明是你,你的手打疼了嗎?”
這女人還真是的,他何曾說過沈佳蕊是他的心上人了?
沒錯(cuò),以前他確實(shí)有娶她的念頭,但今日不同往昔了,他待她如何,難道她真的就看不出來?
被打的婢女一臉震驚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下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王爺不是待沈姑娘極好,親口說了沈姑娘是府中的主人嗎?為何又對燕沂凝如此?莫非王爺對燕沂凝也動了心?
若是王爺真的心悅燕沂凝,想要留下燕沂凝,那么,她不是完了?
燕沂凝本也不是太過斤斤計(jì)較的人,但是,這一次,她沒有打算就此算了。
若是她什么都不做的話,那么,以后府中的人想騎在她頭上的太多了,她沒有那么多的時(shí)間和精力來理會他們。
納蘭峻碩也意識到府中的人需要好好地懲治一番了。
再怎么說,燕沂凝是主子,他在很久之前就承認(rèn)過的。可府中真當(dāng)她是主子的人卻是沒有幾個(gè)。
不管在哪里,下人都是看主子的臉色行事的。
納蘭峻碩對燕沂凝的態(tài)度,也就注定了家中仆人對其態(tài)度。
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燕沂凝幾乎不會去反駁什么。
可能是時(shí)間有些久遠(yuǎn),這些人也是忘了燕沂凝曾經(jīng)親手殺了對她不敬,想要她命的人。
“來人,將這沒規(guī)矩的東西拖下去杖責(zé)三十,打發(fā)出府!
燕沂凝未動,納蘭峻碩便率先開了口。
眉梢輕挑,燕沂凝扭頭看向納蘭峻碩。
納蘭峻碩問:“這樣的處罰,可還滿意?”
燕沂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不錯(cuò)!
頓了一下,她才又道:“沈佳蕊怕是等不及了,你過去看看吧,沒事不要來找我了!
話音落下,她打著哈欠就轉(zhuǎn)身回屋了。
“你是醫(yī)者,難道你不去看看?”納蘭峻碩伸手拉住燕沂凝,挑眉問道。
燕沂凝趕緊掙脫開來:“我去?討人嫌嗎?她怕是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沒有之一了!
“可……”納蘭峻碩皺眉,本能地想要掙扎一下。
奈何,他才開口。燕沂凝便再一次打斷了。
“沒什么可不可的,不要怪我把人心想得太邪惡,但我本身并不覺得她真身體出了必須我去才能解決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沒有,你趕緊走吧。”燕沂凝推著納蘭峻碩,道:“想來,你今夜也回不來了,我便不給你留門了。”
“燕沂凝……”
“砰……”
碰了一鼻子灰的納蘭峻碩:“……”
這女人到底是幾個(gè)意思?他何曾說過不回來了?什么時(shí)候輪到她來給他做決定了?
在門口站了片刻,確定燕沂凝是真的不會再開門,納蘭峻碩方才轉(zhuǎn)身,徑直往沈佳蕊那邊去。
派出去的婢女遲遲未歸,沈佳蕊的耐性都快要耗盡了,她派人去看一看人怎么辦事的,不想,等來的消息卻是派去的婢女讓王爺下令杖責(zé)三十后扔出府門。
而他那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燕沂凝。
沈佳蕊整個(gè)人都處于暴走狀態(tài),燕沂凝那個(gè)女人憑什么?
誰都知道燕沂凝不似以往,她現(xiàn)在不是輕易可以得罪的。
府中人亦以為沈佳蕊是一個(gè)好的,只有真正伺候在側(cè)的人才知道,沈佳蕊脾氣比燕沂凝還要大,主子的架子端得比燕沂凝還要足。
沈佳蕊發(fā)怒,竟是無一人敢上前去勸。
不知道過了多久,納蘭峻碩到來,沈佳蕊才在床上躺好,雙眸緊閉,一臉慘白,看起來就極不好。
納蘭峻碩心下狠狠一跳,本能地加快腳步過去。
“佳蕊,醒醒。”
喚人沒有反應(yīng),他又立刻召來伺候之人,重重地問責(zé)。
“沈姑娘的身體本就剛好,怎么又倒下了?你們到底是怎么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