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有不舍,只是,燕沂凝無比清楚,納蘭峻碩與沈佳蕊之間,早就不清楚,她夾在中間,只會讓自己難受罷了。
沈佳蕊之于納蘭峻碩有恩,納蘭峻碩是不可能扔下沈佳蕊的,而她燕沂凝,骨子里就只有一夫一妻制,她只要一個夫君,沒有興致去跟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如果納蘭峻碩無法獨屬于他,那么,早一些放棄,無疑是最好的。
燕沂凝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亮著燈的屋子,轉(zhuǎn)身回了她的小破院子。
沈佳蕊一進屋子,看到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的納蘭峻碩,眼睛頓時一紅,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碩哥哥,你終于醒來了,你再不醒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你先別哭。”納蘭峻碩見著一進來就哭的沈佳蕊,心下有著說不出的煩躁。
他有預(yù)感,燕沂凝已經(jīng)不在外面了,可是,他又沒法對沈佳蕊發(fā)火,只能先安慰著。
沈佳蕊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碩哥哥,你感覺怎么樣?是不是還很難受?之前我便讓其他的太醫(yī)來看看,葉青松非要阻止我,說只有燕沂凝才可以將你救治好,可你現(xiàn)在一點好轉(zhuǎn)都沒有啊!
說到這里,她的心里又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憤怒。
燕沂凝那個賤人能有什么本事?以前救人,定也是揀了別人的便宜罷了。
納蘭峻碩動了動身子,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好了,他不知道沈佳蕊為什么要說方才那樣的話,但他想,該說的,他還是要說的。
“燕沂凝的醫(yī)術(shù)確實是世所罕見,你能夠醒來,還多虧了她!
“碩哥哥,是不是燕沂凝對你下了什么藥,又或者是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你才會如此?你難道忘了,我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是燕沂凝下的毒,她還害得你丟了儲君之位,失了皇上的信任,她心悅的人是納蘭峻焱,便是你對她再好,她也是不可能看到的。更不可能感激!鄙蚣讶镌秸f越激動。
她這么一激動,剛好的身體便有些受不住,喉嚨一癢,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咳得驚天動地,便是血都咳出來了,納蘭峻碩一邊為其順背,一邊安慰她。
“你先不要激動,一切,等后面再說!
事情,總會解決的。
沈佳蕊對他有恩,他欠了其父母的,他不可能對沈佳蕊不管,但他又有些聽不得有人說燕沂凝的壞話。
人,真的是特別奇怪的存在,明明之前就恨得要死,可經(jīng)過相處,一起經(jīng)歷了太多,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面,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又會生出另外的感覺。
納蘭峻碩可以騙別人,卻是騙不了他自己,他對燕沂凝,并不是沒有感覺。
失憶那一段時間的相處,回憶起來,雖然傻,但卻是甜的。
納蘭峻碩有些時候特別想要問問燕沂凝,之前的相處,難道都是假的嗎?她對他,難道真的是一點情都沒有?
但細想之下,他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有很多事情,他沖動之時,與冷靜之事,想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燕沂凝哪管納蘭峻碩在那里想些什么?她回到小破院后,立刻將院門緊閉,頗有一種拒絕任何人進來的態(tài)勢。
她需要冷靜一下,需要好好想一想未來的路要怎么走。
開設(shè)醫(yī)館,救人攢積分只是第一步,待到有了一定的金錢基礎(chǔ),她還想要去更遠的地方。
她要救更多的人,只能走南闖北,甚至去那些突發(fā)疾病的地方,又或者去戰(zhàn)場。
燕沂凝在腦子里構(gòu)畫了一幅圖畫,她不知道何時才能真正完成,但現(xiàn)在,需要朝著那個目的去努力。
走進屋,燕沂凝明顯感覺到異樣,她本能地自空間內(nèi)取出手術(shù)刀,緊緊地捏在手心里,渾身的神經(jīng)都緊繃起來。
她沒有去開燈,而是借著月光在打量。
突然,她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黑影在靠近。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矮身躲開,同時,她一手揮出手中的手術(shù)刀,一手下毒。
手術(shù)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冷冽的鋒芒,帶著絕對的殺伐之氣。
以為至少可以將對方給放倒,沒成想,對方很輕易就躲開了刀子,并且制止了她下毒的舉動。
在她未能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竟被對方以半抱的姿勢擁入懷中。
這對于燕沂凝來說,當(dāng)真是奇恥大辱,她掙扎,攻擊,下藥,卻是無一能成。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燕沂凝果斷地停了下來。
“是我,你真的確定要再鬧騰下去嗎?若然你執(zhí)意,那么,我真的不保證接下來會做些什么!
這是威脅,十足的威脅。
不過,燕沂凝不是被威脅到了,而是被來人給驚訝到了。
“納蘭峻焱,你瘋了?不要命了?誰允你到這里來找我的?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記得不錯的話,早就跟這個男人撇清關(guān)系了吧?他還來找她做什么?
她努力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這才意識到,原主竟是不知道納蘭峻碩的功夫有多高。
還真的是諷刺啊。
原主真不知道腦子怎么長的,眼睛又是有多瞎,愛一個人,都為了所愛之人拋下一切,不切一切了,居然對心上的了解都不夠透徹。
“我之前就告訴你了,跟我合作,繼續(xù)幫我,待我登頂九五之尊,便封你為后!奔{蘭峻焱看著燕沂凝,再一次說出此來目的。
他一直都看中燕箐凝,因為她乖巧懂事,會做人,有后臺,他也喜歡她看他的眼神,但出了煙雨樓的事情,知其并未懷孕之后,他便想好放棄了。
不管燕箐凝在煙雨樓是否真的有跟其他男人廝混,已經(jīng)不重要了,即便是要算計人,卻被反算計,也不值得同情了。
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以后,如何幫他應(yīng)付更多的人?
反倒是燕沂凝,一次次讓他震驚,他都有些后悔放棄她了。
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還不晚。
他說什么也要讓燕沂凝再一次接受他,站到他的身邊,為他的大計籌謀。
他卻不知,現(xiàn)在的燕沂凝,早已不是原來那個,對他毫無感情,哪怕只有利益,也絕對不會愿意跟他再有牽扯。
今日,他是注定要失望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