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沂凝見姚成出去了,也沒有說什么。
她現(xiàn)在唯一想的就是趕緊將人給救治好,姚成出去了,正是好,她可以取空間的藥出來用,還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幾乎是門關(guān)的那一刻,燕沂凝就動了,她的腦子里在開胸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一個準確的數(shù)據(jù),故而,她很快就將東西給取了出來。
加了她精血的止血藥,一會兒要用。
開胸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盅蟲,這會兒,盅蟲已經(jīng)死了,安靜地躺在皇后的心臟中。
由于盅蟲的強行進入,皇后的心臟嚴重受損,還能活著,簡直就是奇跡。
當然,皇后現(xiàn)在的情況也是離死不遠了。
燕沂凝保證,但凡她的手偏一些,傷到心臟再嚴重一些,那皇后必然當場斃命。
不得不說,這個將盅蟲放到皇后身體中的人,也真是太狠毒了。
什么仇?什么怨?要如此對待?便是直接了結(jié)了人的性命,也比現(xiàn)在這情況要好。
皇上下死命令,如果救不好皇后,那她可能小命不保了。
所以,皇后絕對不能死。
燕沂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著手術(shù)刀的手不自覺緊了緊,盯著心臟處那一團盅蟲尸體的眼睛,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相信自己,燕沂凝,你一定可以的!
鼓勵了自己一下,燕沂凝便開始動刀。
她小心翼翼地劃動刀子,一點一點的,稍有一點不對,立刻停下,確定無誤后,再繼續(xù)。
她的神經(jīng)高度緊繃,斗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可她沒有時間去擦,除非是汗珠滾到了眼角,快要迷了眼睛,她才會側(cè)臉在衣服上擦一下,然后又繼續(xù)。
皇后可說是在死亡邊緣了,想要將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十分不易。
姚成出門將供血的父女兩人找來后,便奔到燕沂凝的身邊,正好看到她臉上那密集的汗。
在燕沂凝要側(cè)頭去擦汗的時候,姚成拿起手帕便上前為其擦汗了。
“謝謝!”燕沂凝看了姚成一眼,道了謝,又繼續(xù)動手取盅蟲。
姚成道:“不用謝!”
他的視線落在燕沂凝的手上,看起來很削瘦的手,卻是十分有力,十分的穩(wěn)。
他想,若是讓他拿著刀子在人的身上動,他定然緊張得手抖。
真的很難想象,她到底是在多少人的身上動過刀子,握刀的手,才可以這么穩(wěn)?
姚成也沒有時間去想更多,他很清楚,他現(xiàn)在到底要做什么。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燕沂凝不知道的情況下,皇上和蕊貴妃都已經(jīng)來到了偏殿外。
納蘭峻碩一臉緊張地看著屋內(nèi),被姚成帶來的兩個人亦在外面候著,其他太醫(yī)則是各有所思地看著緊閉的大門。
姚成之所以要親自去找人帶過來,又在到了門口后不帶進去,主要還是怕其他人去會出問題,到了門口,有納蘭峻碩看著,也不怕出事。
皇上和蕊貴妃的到來讓在場的太醫(yī)都緊張起來,便是請安,都是沒底的。
都怪燕沂凝這個女人,非要將他們給趕出來,若是不將他們趕出來的話,他們也不至于面對現(xiàn)在的困境。
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他們怎么辦?
越想,心里越怕,對燕沂凝的怨念就更加的深了。
“里面的情況如何了?”皇上問。
“未知!奔{蘭峻碩抿著唇,很是緊張地說道。
蕊貴妃伸手握了握納蘭峻碩的手,道:“不必擔心,你要相信王妃,她的醫(yī)術(shù)那么好,必然可以將皇后給救活過來的!
“娘親,我相信凝凝,但還是緊張,有些害怕!奔{蘭峻碩反握住蕊貴妃的手,道。
這就是本能的反應(yīng)。
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么,面對蕊貴妃的時候,他總是很輕松,完全沒有戒備,就好像這個人才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他完全不必擔心這個人會害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奇妙到他一點都不想錯過。
他不知道,他的反應(yīng)和表現(xiàn),讓蕊貴妃也特別的開心。
能夠讓人如此依賴,感覺真的很好。
蕊貴妃安慰著納蘭峻碩,看著納蘭峻碩的眼神也有些變了。
如果她的兒子還活著,應(yīng)該也有這么大了吧?
想著,想著,蕊貴妃的情緒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滾燙的液體打在手背上,直接燙到了納蘭峻碩的心里,他很是無措地看著蕊貴妃,絞盡腦汁地安慰她。
“娘親,你不要哭,你說什么,我都會聽的!
“娘親,你看你這么美,這么哭著,不好看。”
“娘親……”
他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蕊貴妃的反應(yīng)也有些激烈,站在不遠的皇上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
他扭頭看過來,一見蕊貴妃哭了,頓時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他上前,伸手將人抱在懷里,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嘴里還不停地說著完慰的話。
好一會兒,蕊貴妃才緩過來,她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道:“我沒事,你也不要太擔心!
可能是方才這么一個插曲,納蘭峻碩的心境還真的是平復(fù)了一些。
不過,父皇看他的眼神有些危險啊。
他是怎么得罪父皇了嗎?
納蘭峻碩眨了眨眼,有些不太能理解,他卻是忘了,方才將蕊貴妃抱懷里安慰來著。
若非怕刺激到蕊貴妃,皇上定然親自上前將人拉到懷中自己安慰了。
現(xiàn)在的蕊貴妃,看起來很正常,并沒有什么異樣,但皇上很清楚,蕊貴妃的癥結(jié)就是兒子。
方才,蕊貴妃必然是想到了已逝的兒子,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順著。
不過,燕沂凝怎么這么久還沒有將皇后給救醒過來?
屋內(nèi),燕沂凝的衣服和發(fā)絲都被汗給打濕了,可她好似沒有感覺般。
她全神貫注地盯著皇后的傷,她都不知道為了將盅蟲給弄下來耗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她握著刀的手都幾近麻木,但她不敢停下,更不敢手抖。
快了,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堅持住,很快就結(jié)束了,盅蟲安然取出,皇后的性命必然可以保得住。
燕沂凝抿著唇,一點一點地剝離。
終于,盅蟲整個身子割了下來,她將盅蟲一扔,立刻重新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