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峻碩再一次摔在地上,燕沂凝被他的力道帶下去的,他背部與地面貼合,她則是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臉撞在他的胸前,納蘭峻碩直接悶哼出聲。
血腥味瞬間蔓延開來,燕沂凝掙扎著起身,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他哪里,納蘭峻碩的臉更白了。
“傷口都裂開了。”燕沂凝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男人好不容易好一點,現(xiàn)在又加重了。
更讓人心塞的是,他的頭又傷了,在他躺的地方,腦后已經(jīng)有血蔓延出來了。
血腥味越來越重,納蘭峻碩委屈極了:“寶寶,好疼,好暈。”
“你不好好在床上躺著,下來做什么?”燕沂凝的語氣很不好:“現(xiàn)在知道疼了?”
“寶寶,你又兇我!奔{蘭峻碩越發(fā)委屈了,他都這樣了,為什么還要兇他?
他好可憐,寶寶一定是不喜歡他。
燕沂凝眉心突突的跳,她都沒再計較這男人的稱呼,現(xiàn)在他擺出這么一副模樣是想要怎么樣?
她心下一陣煩躁,想將人大罵一頓,好像也不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再努力地將心里的煩躁給壓下去,爾后,才道:“你看錯了,我怎么會兇你呢?”
“真的嗎?”納蘭峻碩有些不太相信地詢問道。
燕沂凝點頭:“當然是真的,你乖一些,我先把你身上的傷口給重新處理一下!
“那我乖一些,有什么獎勵嗎?”納蘭峻碩期待地看著燕沂凝。
到底是誰在給誰找事?他乖一點配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么?還要獎勵?她還沒有要獎勵呢。
真是……
燕沂凝咬牙,正欲開口,納蘭峻碩便搶了先,他指著自己的傷口,道:“好疼,要不,你幫我呼呼吧?呼呼就不會痛了。”
燕沂凝:“……”
這樣的事,果真是只有孩童才能做得出來。
看著納蘭峻碩那期待又忐忑的模樣,燕沂凝很不厚道地想,待到納蘭峻碩恢復記憶后,想到現(xiàn)在做的這些蠢事,不知道會是何反應?會不會想宰了現(xiàn)在的自己?
甩了甩頭,燕沂凝終究還是回過神來,在納蘭峻碩期待的目光下,垂首吹了吹他的傷。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傷口上,在疼痛中劃過一股酥麻和涼意。
納蘭峻碩忍不住抖了一下,看著燕沂凝的視線不自覺地變了樣。
燕沂凝沒時間再浪費,她開始給納蘭峻碩處理傷口。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仿若在對待最珍貴的寶貝。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認真過了,便是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納蘭峻碩身上的傷口裂了不少,處理起來很費時。
待到她停下來,已經(jīng)累得動手指頭的力氣都快沒了。
她跌坐在地上,再看納蘭峻碩,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歇了一下,燕沂凝才起身出去叫人。
“葉青松,進來將王爺弄到床上去!
聞言,葉青松一臉詫異地走了進去。
當看到那躺在鮮血中的納蘭峻碩時,驟然變色,前行的腳步頓住了。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么這么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他甚至有些不敢上前去看納蘭峻碩的情況。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上前去將人弄到床上去啊!毖嘁誓叽俚馈
葉青松頓時清醒過來,他不敢再停留,很是果斷地上前將人抱到床上。
然后,他扭頭看著燕沂凝,眉眼間滿是不悅:“到底怎么回事?”
“你這是在質(zhì)問我?”燕沂凝不答反問。
頓了頓,再開口時,她的聲音明顯冷了下去:“你給我記住了,他是王爺,是你的主子沒錯,但他不是我的祖宗,我沒義務對他的安全負責。不想他有事,最好不要惹我!
還真當她是以前的那個燕沂凝,可以任人搓圓捏扁不成?
真把她得罪狠了,那她就不伺候了。
葉青松估計也回過味來,現(xiàn)在燕沂凝是得罪不起的。
雖有些抹不開面子,但葉青松還是對燕沂凝說道:“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
“嗯。”燕沂凝點了點頭,道:“令人來將這里打掃干凈!
“是!比~青松應聲退下。
燕沂凝走到床前坐下,視線不自覺地落到納蘭峻碩的身上。
可能是又一次受傷,傷口崩裂,納蘭峻碩的臉色更蒼白了一些。
這男人,果然還是睡著了好一些,安安靜靜的,很乖。
很快,葉青松就帶著人進來打掃了,屋內(nèi)的血腥味被另外的味道壓下去。
這一夜,燕沂凝趴在床前睡的,天剛亮,她就驚醒過來。
一抬眸,就對上納蘭峻碩帶笑的眸。
他的眼神很單純,只是因為看著她高興。
見她醒來,他立刻道:“寶寶,你醒了?”
“能不叫寶寶嗎?”她很是無奈地反問。
經(jīng)過昨天的相處,她已經(jīng)知道了,失憶的納蘭峻碩,需得順著他來。
納蘭峻碩看著燕沂凝,問:“那叫凝凝?”
他很是真誠地詢問,同時又帶著說不出的忐忑。
那微紅的眸,讓燕沂凝毫不懷疑,若是她否定了,他定然會哭給她看。
嘴唇動了動,燕沂凝有些暴躁地說:“隨你便吧。”
“你不高興?”
“沒!
“那你笑一個!
“……”
好想把這男人扔出去啊。
笑,笑個屁啊。
她不做聲,納蘭峻碩就一直糾著那么一個問題,簡直神煩。
偏,現(xiàn)在的他就是一個小孩子,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可能是失憶之人的通病,燕沂凝身為納蘭峻碩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又因知道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難免會依賴她一些。
燕沂凝只能耐著性子陪他,然后,想辦法幫他恢復記憶。
她這一次又一次的妥協(xié)倒是讓納蘭峻碩得寸進尺了。
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納蘭峻碩會是一個特別粘人的人。
在納蘭峻碩的身體好起來前,燕沂凝就沒有離開過,待到他身體好起來,可以出府后,她便立刻帶著人出去了。
她需要帶人入宮找找記憶,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卻未料,才剛出府,就遇到了良久不曾見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