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謝家葬禮當日。
“葉總,請問您真如外界所傳,是穿了一身黑去參加老人的壽宴,所以才把人克死的?”一名娛樂記者手持話筒沖上前來,麥克風就差一點,便要懟進葉飛的嘴里。
葉飛微微皺眉,回退了半步,嘴角擠出了一絲微笑!叭绻患路湍馨讶丝怂,那我不知道克死了多少人!
“葉飛先生,您剛剛說,確認會以謝瑾行的身份繼承遺產(chǎn),為什么還堅持要我們稱呼你為葉飛?”
“難道真如外界所說,你完全是沖著遺產(chǎn)才回來的?”
“另外,你一母同胞的弟弟,謝君卿先生,為什么沒來參加葬禮?難道是您派人軟禁了他?對此,您怎么回應?”
這一連串的問題,將葉飛問得有些發(fā)懵,他瞇著眼看了一下記者的公司名“華時小報!
隨后,他淺笑了一聲,抬手奪過了這只話筒。
“姓名不過是代號,葉家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選擇尊重他們給我的名字!
“為了遺產(chǎn)回來,這一點我并不認可。因為得知這個消息,比你們也早不了多久。算是一種不可抗力吧...我也是被通知的那個”
“另外,謝君卿先生的動向,我并不了解,我也在派人找他!
話落,葉飛將話筒塞給了那名記者,快步鉆進了自己的商務車。隨著車門關(guān)閉,高晉啟動了車子。
“葉總,謝氏已經(jīng)亂套了。謝明遠被捅了一刀,現(xiàn)在還沒搶救過來,謝君卿也不知所蹤,F(xiàn)在整個謝氏都等著你出來做主呢!
聞言,葉飛抬手按了按眉心。
怎么這事都一連串的來?
原本他是不愿意摻和進謝家里面的,什么遺產(chǎn)八產(chǎn)的,他不稀罕!
可前天半夜,謝二嬸給他打來了電話。聲稱謝明遠遇刺,兇手可能就是謝君卿,她可不愿意讓謝君卿這樣的人掌控住集團。
若真讓他上位?那謝氏哪里還有她們娘倆的位置了,只怕是三天就要被掃地出門吧?
起初葉飛是不愿的,但謝二嬸跟謝冰溪上門跪在門口,就為了逼他出現(xiàn)。無奈,葉飛只得來參加葬禮,并且公開承認自己是謝瑾行,繼承老太太遺囑內(nèi)的25%的股份。
加上二嬸家的20%,現(xiàn)在集團可以說是全等葉飛做主。
*
另一邊,京郊舊倉庫。
這棟倉房,是當年他們被綁架的那個倉庫,周慕青自從想起了一切,立刻派人去將這棟倉庫買了下來。
沿著記憶,她找到了當年的那個大坑。
萬萬沒想到,因為之前的主人破產(chǎn),這棟倉庫竟然詭異地留到了現(xiàn)在。
周慕青安排人去將謝君卿綁了過來,此時,他們正在這棟倉庫內(nèi)。
她用鎖鏈將他捆綁,如同當年一般。若早知道救下他,他會做出這么多的錯事,那還不如,當年就讓她跟謝瑾行兩個跑出去算了。
她雙腿交疊,倚靠在凳子上,靜靜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人。
“懷玉,你把我綁到這做什么?”謝君卿有些不可置信,但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戲謔。
“我的人已經(jīng)查到了,這些年你的赫司資本沒少對我出手。還有當年我父母的車禍,也是德國人授意,你親手促成的對吧?”
謝君卿的身子一怔,原以為周懷玉是為了給葉飛出氣,沒想到竟然被她查出來這么多的舊事。
“是啊,是我做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跑到德國那種地方去留學?”謝君卿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仿佛在說著什么不重要的事情。
“你!我父母對你亦如親子,你怎么能?”周慕青快步上前,抬手狠狠鉗住了他的下頜,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那雙眸子平靜如水,并沒有任何一絲波瀾。
“懷玉,我從小就是這樣的人。當年我推開你,不是引開綁匪,而是要自己跑!
“還有你和葉飛離婚的消息,就是我讓人散出去的。”
“還有...太多了,我背著你做的事情,已經(jīng)算不過來了!
周慕青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冰冷的寒意,順著她的四肢迷走在她的身體當中。
周慕青愣了幾秒,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你還真和小時候一樣,讓我厭惡!”
“是啊,從小...你不就更喜歡謝瑾行?可那又怎么樣呢?你不還是記錯了一切,對我好了那么多年?”謝君卿不斷地對她進行言語挑釁,仿佛早已知道,周慕青既然會把他抓來,絕不會放他平安離開。
生命,到了盡頭,那些埋在心底的話也不必隱藏。
聽他說完,周慕青的眼眶也有些紅了,她竟然為了謝君卿,對葉飛造成了那么大的傷害...更何況,葉飛才是當年救她的謝瑾行。
想到這里,周慕青拿出手機,再次給葉飛打了過去。
“喂,有事?”
“我?guī)湍惆涯I臟移植回來吧,醫(yī)療團隊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葉飛舉著手機,輕笑了一聲:“你腦子怎么長的?當我是高達,零件拆裝隨意?”
“我奶奶給你燉的藥膳可是有奇效的,被這么滋補,再次接受腎臟移植手術(shù)沒問題的!
葉飛:暈....隨后將電話掛斷,周慕青一天到晚都在搞什么幺蛾子?
*
見葉飛并不答應,但周慕青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
時間快速流逝,外面的天色逐漸暗去,直至月光順著屋頂?shù)拇蠖凑杖肫渲小?br> 這段時間內(nèi),周慕青一直靜靜坐在椅子上抽煙,目光隨意飄散....在她腦海中,不斷出現(xiàn)這些年的過往。
“我怎么能...識人不清。”她輕聲說著,再次看向了謝君卿和一地的煙頭。此刻,謝君卿的身上,手臂上,都是煙疤。
她知道,自己暫時還不能對謝君卿做什么,萬一把葉飛的那顆腎臟弄壞了就不好了。
這時兜內(nèi)的電話響起,周慕青皺著眉將其接通。
“周總,人請到了。”
聽著電話那頭薛辰的聲音,周慕青微微頷首。隨后拍了拍手,將門外等候的保鏢叫了進來。
她指著地上的謝君卿,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漆黑的夜晚,黑色的商務車行駛在公路上。周慕青的頭倚靠在窗邊,看著不斷后退的道路,總覺得,如果沒有謝君卿,那眼前應該是二十年前,她和謝瑾行該看到的畫面。
可是...一切都從那天開始變了!
隨著車子不斷前行,眼前逐漸出現(xiàn)了醫(yī)院的畫面。
到達手術(shù)室的時候,葉飛已經(jīng)跟麻醉完畢,躺在手術(shù)臺上靜靜睡去...周慕青透過玻璃看了一眼,手指撫在玻璃上,眼底盡是愧疚之色。
“對不起,只能用我想到的辦法來補償你了...”她輕聲低喃,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了保鏢手里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謝君卿,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把他處理干凈,趕緊送進去!
隨后,周慕青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司鴻。
“周總,你這樣做不合法吧?”
“呵呵,本來就是葉飛的東西,拿回來怎么了?”周慕青笑了笑,從腰后掏出了一支銀色的東西,將其抵在了司鴻的腦門。
“要么,你給葉飛把手術(shù)做了,等他醒來,你和他還是朋友!
“要么,我現(xiàn)在就打死你,找別的醫(yī)生做手術(shù)!
司鴻雙手舉過頭頂,笑了笑:“你就不怕他排異醒不過來?”
周慕青絲毫沒有猶豫,冷冷說道:“那我陪他一起死,反正我這條命,也算是他救下的!
.....
兩年后,
葉飛站在京市優(yōu)秀企業(yè)家的頒獎現(xiàn)場,這是他第二次,錯過了“優(yōu)秀企業(yè)家”稱號。
他跑到商會主任的辦公室內(nèi),雙腳翹在茶幾上,雙臂抱胸。
“林家陽,我憑什么不能當優(yōu)秀企業(yè)家?這兩年,我手底下的公司,納稅和提供就業(yè)崗位的數(shù)據(jù)不比他們幾家高?”
“我連著做了兩年慈善,流水一樣的錢砸進去。我憑什么不是優(yōu)秀企業(yè)家!”
葉飛越說越氣,抓起茶幾上的雜志,沖著林家陽飛去。
“老葉,今年被我拿走了,你明年再努力!”陳天碩拍了拍葉飛的肩膀,示意他往旁邊坐點。
葉飛抬頭看過去,米薇跟在陳天碩的身側(cè),二人臉上均是喜色。
“不是!憑什么老陳當優(yōu)秀企業(yè)家,我不同意!”葉飛繼續(xù)說著,手掌拍在沙發(fā)的靠背上。
林家陽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正了正神色:“優(yōu)秀企業(yè)家,那得是企業(yè)優(yōu)秀,老板也優(yōu)秀!”
話落,陳天碩迅速掏出兩個小紅本,將其丟在了葉飛懷里,“你沒結(jié)婚,你怎么當優(yōu)秀企業(yè)家?”
話落,辦公室的門再次響起。
管鈺推開門,手里捧著藍色的花束,快步走到了葉飛跟前,“下屆優(yōu)秀企業(yè)家必定是你的!”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內(nèi)的氣氛都被點燃。
*
岐山,
周慕青跟著周老太太在山上舞著劍,自從葉飛脫離了危險期,周慕青便決定登上岐山,跟著奶奶一同清修。
過往的那些年,她做的錯事太多了。從認錯了人開始,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將她往歪帶了幾分。
在山上的這段時間,她逐漸看清了本心,木已成舟,她和葉飛確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能做的,也只是青燈古佛,隱市于此。
“奶奶,你說祁陽子給的藥,真的能讓他一生都不再服用抗排異的藥嗎?”
“放心吧,靈的很!敝芾咸f著,將手中的長劍收起,坐在了一旁的石桌前:“你兒子大字不識幾個幾個,你還真放心把公司交給他,也不怕過幾年都被人騙走了!
周氏集團。
周崎穿了一身定制的小西服,坐在總裁的位子上。身側(cè)是唐雅和薛辰,二人正在跟他匯報著工作。
“拜托,你們工作能不能上點心?我剛上小學,大字不識幾個,就不能口述?”周崎板著臉,手中翻動著報表冷冷說道。
“另外,把這些的電子版整合一下,發(fā)給我爸,我要回家了!敝芷楸持鴷团,直接便鉆進了電梯內(nèi)。
*
蘭溪,
林瑤去年,就上岸了公務員考試,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在環(huán)保局入職。她看著手中的請柬,上面是雷婷和陸景的結(jié)婚照。
她輕聲笑了笑,隨后將電話給葉飛打了過去。
“喂?四姐跟六子哥結(jié)婚,你收到請柬了沒有?”
電話那頭,葉飛頓了頓,“收到了,我和管鈺會親自過去的!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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