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再一次無語了。你可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冷漠無情的青蓮啊!四蓮首座!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才讓你變成了如今這么喜歡聽小道八卦的那種人!
玄景帝尊毫不避諱的親了親蓮華的鬢角,道:“聽什么八卦,我們?nèi)ベp景可好?今日又是十五,想來懸泉瀑布那里的百鳥快該來了!
果然,這句話的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
蓮華明顯的在猶豫,看了看太子長琴,又思考了一下兩件事的輕重緩急。
最后,蓮華右手錘在了左手手心,道:“懸泉瀑布!我要看百鳥朝鳳舞!”
“好!”玄景帝尊伸手將蓮華掉落到一旁的青絲撥弄起來,笑著,笑容之中,帶著太子長琴幾乎從未見過的溫柔寵溺。
正是因為這份溫柔寵溺,太子長琴愣住了。
從他認識玄景帝尊開始,他就很少見到玄景帝尊笑。而且,就算是笑著,他的眸底也是沒有溫度的,仿佛是亙古不化的寒冰,牢牢的凝結(jié)在他的眼底,不會融化。
他曾經(jīng)一度認為,這位被天道親自撫育出來的天族帝尊,是一個天生沒有感情的神仙,他永遠都是無悲無喜,就這么看著。
可是現(xiàn)在,太子長琴卻是見到那塊寒冰融化了。雖然不多,可是到底融化了。
太子長琴看著玄景帝尊臉上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心中突然猶豫了。
青蓮作為四蓮首座,漠然,無情,卻又強大。
玄景帝尊作為天族帝尊,同樣冷漠,同樣無情,成為了天族的“定海神針”。
可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能夠融化彼此心中的堅冰,讓他們都露出來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心實意的笑容。
太子長琴在反思著。
他如此貿(mào)貿(mào)然的跑過來確認蓮華的身份,他如此貿(mào)貿(mào)然的跑過來想要學(xué)著墨意和焮焓一般,用自己身上來自遠古的氣息促進蓮華的蘇醒,讓她盡早“回來”,這件事,真的對嗎?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你要去嗎?”蓮華突然歪頭,笑著看向了一旁神色迷茫的太子長琴。
太子長琴被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局促的點了點頭。
看著蓮華臉上的笑容,看著那宛若一汪春水一般的沉靜的,清澈的,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碧色雙眸,太子長琴突然灑脫的笑了笑。
隨心,隨性,隨緣。
沒有其他,不過是這六個字罷了。
至于什么天地大任,大道之責(zé),便是都先放一放,又有何不可呢?墨意和焮焓那里,他去解釋便是了。
“走吧!”想通了這個關(guān)節(jié),太子長琴又變回了那個輕佻的公子哥兒,手中裝模作樣的拿著一把折扇,邁著步子,晃晃悠悠的率先往懸泉瀑布的方向走去。
玄景帝尊能夠察覺出來太子長琴身上那一瞬間出現(xiàn)的變化。心中雖然疑惑,卻還是稍稍放下了警惕。
只要不提讓蓮華蘇醒的事情,一切好說!
青丘狐族。
白郁坐在赤舞的對面,想說什么卻是不肯出聲。身旁,還有白瀟瀟和白疏桐陪伴。
“父君,你在糾結(jié)什么。俊卑诪t瀟一口咽下一顆葡萄,疑惑的問道。
白郁動了動嘴唇,卻還是沒說話。
“父君,你是有什么話想要告訴母后嗎?”白瀟瀟說道。
白疏桐同樣看向白郁,不懂他的父君究竟在想什么。
白郁再次張了張嘴,終于出聲。
“曼陀羅花出現(xiàn)了!甭曇羝D澀,四個字,卻仿佛是用掉了他全身的力量。
“什么?!”赤舞既驚且懼,猛的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沒錯,你沒聽錯,”白郁感覺自己的嗓子更加的干了!奥恿_花出現(xiàn)了。”
“曼陀羅花怎么會出現(xiàn)?!那是出現(xiàn)在遠古的花!她它早就已經(jīng)消失了!”赤舞瘋了一般的怒吼。
“赤舞,赤舞!”白郁抱住了赤舞,“赤舞,你別擔(dān)心,不一定就會出事,不一定的!”
“是嗎?”赤舞聽到白郁這么說,停下來了動作,看向他,卻是雙目空洞,沒有焦距。
白郁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說道:“我青丘狐族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磨難,還有什么是過不去的么?”
“可是……”赤舞一字一句,“我害怕!”
白瀟瀟和白疏桐對視一眼。害怕?他們的母后素來不怕天不怕地,嫁給父君之前,乃是赤狐一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帝姬,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怕過什么?也不過是嫁給了父君,成為了狐族的王后,有了他們,才斂了性子。
但是即便如此,赤舞骨子里頭的性子,仍然是不可磨滅的。怕?他們何曾聽她說出過這個字?
“不怕!卑子舯е,溫暖的懷抱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有我在,有我們的孩子在,我們不會有事的,狐族也會安然無恙的!
“可是我擔(dān)心……”赤舞死死的握著白郁的袖子,未盡的話的意思,只有白郁能懂。
白郁眼眸微垂,半晌才說道:“都是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赤舞,你應(yīng)該明白的!
“可是他——”赤舞猶猶豫豫。
白郁更加緊的抱著赤舞,吻了吻她眼中不自覺落下的眼淚,“他會沒事的,他是天之驕子,驚才絕艷,赤舞,信我,也信他!”
他是他們的長子,曾經(jīng)更是青丘狐族的帝子,他信他,她也應(yīng)該信他!
瞧著赤舞和白郁兩個人的反應(yīng),白疏桐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父君,母后,曼陀羅花……是什么?為什么你們……”如此緊張害怕?
白郁苦笑一聲,道:“你知道曼殊沙華嗎?”
“知道!”白疏桐點頭。
“那你知道關(guān)于曼殊沙華的傳說嗎?”白郁再次問道。
“知道!”白疏桐說道,“那是生在忘川河畔奈何橋邊的死亡之花,妖冶如火,灼人魂魄,魅惑人心,花開兩千年,葉生兩千年,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永不相見,那是只有冥界才會有的花!”
而且,那花如今有了人形,就叫做曼華!是他們大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尋的心愛之人!
“那你們可知道,曼殊沙華與曼陀羅花之間的關(guān)系?”白郁再次問道。
這一問,白疏桐與白瀟瀟兩個人卻是傻眼了。
“兒臣記得,有一本書上記載,曼陀羅花乃是上古神花,是擁有通天徹底之能的花!豹q豫了一下,白疏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