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平時禮貌疏遠(yuǎn)的笑不同,此刻的宋昭完全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眉眼飛揚,紅唇姣美。
他以往從未見過。
像熾陽下盛開的冰蓮,罕見而稀有,一下子就印在了他心里。
傅知珩幾乎怔住,腳步?jīng)]能再向前進(jìn)一步,生怕驚擾到她。
但宋昭還是看到他了。
幾乎是一瞬間,那好看到叫人心驚的笑就收了起來,變得清冷而疏離。
她叫他:“傅先生!
傅知珩一顆悸動的心,瞬間被潑了一桶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當(dāng)宋昭這樣叫他時,他心里有多煩躁。
他勉強收拾好心情走過去,以為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
然而,他張口就是:“不要叫我傅先生。”
宋昭愣住,連溫喬一都驚奇地朝他看了過去。
被兩雙眼睛看著,傅知珩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
他頓了一下,有些懊惱,更多的是無法理解,對于自己怪異的行為。
“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夫妻,在外面最好還是不要給別人起疑的機(jī)會!
宋昭想了一下,他說得不無道理。
既然答應(yīng)了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她配合他一點,也無可厚非。
“好,我記住了!
傅知珩松了一口氣:“那走吧!
晚上便是傅老爺子的壽辰宴,他們約好了今天一起去選禮服。
宋昭跟溫喬一告了別,轉(zhuǎn)身往外走。
車是傅知珩開的,他沒有帶司機(jī)。
宋昭則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是不是車?yán)锏臍夥仗^安靜,傅知珩的思維有些發(fā)散。
他又想到了從前。
他父母并不喜歡宋昭,但他爺爺很喜歡她,還總是讓他去接她回老宅吃飯。
也只有這個時候,宋昭才有機(jī)會跟他同乘一輛車。
她似乎有些緊張,也有些害羞,眼睛亮亮的,像融進(jìn)了星子,看一眼都覺得耀眼。
但她卻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滿心滿眼都是他,想和他多說兩句話。
“最近工作很忙嗎?”
她絞盡腦汁,似乎也只想到這一句話來寒暄。
無趣又生硬,她說完之后,自己都懊惱地低下了頭。
傅知珩當(dāng)時不咸不淡地回:
“忙!
宋昭點了一下頭,傻傻地問:“在忙什么呢?”
工作忙,談生意忙,想宋綰忙,應(yīng)付你更忙。
傅知珩不耐煩同她說這些,便只說:
“你又不懂,還問什么!
宋昭一怔,緩緩低下頭。
之后,她再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就像現(xiàn)在一般。
傅知珩突然覺得心口憋悶,他從后視鏡里看了好幾次宋昭,卻只能看到她冷淡疏離的側(cè)臉。
他心里涌上無名的煩躁,迫切地驅(qū)使他做些什么。
就算做不了什么,說些什么也好。
最終,傅知珩像當(dāng)時的宋昭一樣,絞盡腦汁,也只問出一句:
“最近......很忙嗎?”
宋昭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還是回道:
“有點,但還好。”
傅知珩又干巴巴地問:“在忙什么呢?”
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變成了當(dāng)初的宋昭,會得到一句“問什么問,你又不懂!
但宋昭沒有。
她簡略地回答他:“有幾臺難度很大的手術(shù)!
“還有,科室里的一個小姑娘要做心臟移植,很多先前工作要準(zhǔn)備!
傅知珩生澀地應(yīng)了一聲:“嗯。”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比宋昭無情,但宋昭比他懂禮。
即便不想回答,也不會駁了別人的面子。
這是他同她,最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