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握緊了登山鎬。
老虎不愧是老虎,傳說中的四象之一,這種壓迫感,簡直像是更高等級的生物對低等級生物的碾壓。
他暗暗慶幸,自己已經(jīng)是太守府的長史,如果還是以前的那個普通人,見到它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嚇得坐地上去了。
萬穗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覺得它長得好漂亮。
怪不得都說這是東北金漸層呢,也太好看了。
等等,這好像不是東北虎,西南地區(qū)應(yīng)該是孟加拉虎吧,但看著也不太像,看看這臉,看看這爪子,最離譜的是身高,怎么看都不像是孟加拉虎。
它的臉怎么這么大?是發(fā)腮了嗎?
她差點沒忍住伸手去擼,但最終還是按住了自己的手。
山君沒有發(fā)現(xiàn)她心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緩緩地邁動著步子,繞著他們走了兩步,雙眼瞪得像銅鈴,冷冷地盯著他們,有著幾分威脅,又有著幾分審視。
“你們不是普通人。”它問,“你們是何人?”
萬穗并沒有正面回答:“山君,我們來尋找那些被你抓走的凡人,請你把他們還給我們!
山君冷哼了一聲,道:“我憑什么要將他們還給你?”
“我聽說山君以前做事很有章法,即便闖入你領(lǐng)地的人,你也要先警告一番之后才會下殺手,如今為何出了深山,到渠山外圍來抓人?”萬穗問,“這不像是你的行事風(fēng)格!
山君猛地朝她發(fā)出一聲怒吼,四周頓時陰風(fēng)陣陣,吹得樹葉和草木拼命搖晃。
山君之威,可見一斑。
萬穗?yún)s一動未動。
沈俊再次擋在他的面前,厲聲喝道:“放肆!”
山君惡狠狠地瞪著他們,聲音也很嚴(yán)厲:“你們有什么資格來責(zé)問我?這事又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
“就算我們只是路人,就不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萬穗說,“你肆意傷人,已經(jīng)犯了我夏國的法律,我作為夏國公民,不該來責(zé)問嗎?”
“荒謬!狂悖!”山君一爪子抓了過來,沈俊正要去迎戰(zhàn),被萬穗一把拉開,然后抬起手,接住了這一爪子。
啪。
一人一獸一擊掌。
萬穗覺得自己的手掌心被震得有些疼,而山君卻猛地將手縮了回去,低頭看了看爪子,不知道是不是萬穗的錯覺,那只爪子似乎腫了,比另外的爪子要胖了一圈。
山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最終默不作聲地舔了舔爪心,將爪子放了下去。
但那爪子落在地面的時候,又像是踩到了一地的荊棘似的,稍稍收了收,就這么半收不收地放著。
它依然一副威風(fēng)凜凜、氣勢驚人的山林之王的模樣,瞪著萬穗道:“你究竟是何人?我從不和無名之輩多說,如果你不肯說明身份,我就不和你浪費時間了!
萬穗張了張嘴,正想要自報家門,但想了想,我自己說自己是太守,是不是有點跌份?
于是她看了沈俊一眼,示意他趕緊公布她的身份,沈俊一下子就看懂了,將登山鎬收起,說:“站在你面前的是:葛城萬氏嫡系子孫、黃云縣侯、判官筆和生死簿的掌管者、錦城八神的領(lǐng)導(dǎo)者、益州的守護(hù)者、千萬百姓的拯救者、巴郡太守萬穗。”
萬穗:“……”
不僅僅是山君驚呆了,連萬穗自己都驚呆了。
她只是巴郡太守而已,黃云縣侯是什么鬼?她什么時候得了個侯爵,還是縣侯!
要知道在兩漢之時,縣侯已經(jīng)是外姓人封爵的頂點,非劉不王,同時非劉也不封公,因為王莽被封了公爵,后來謀反了,非劉不封公便也成為了一個公認(rèn)的事實。
這個縣侯哪里來的?你給我封的嗎?
她瞪了沈俊一眼,別胡說八道啊,要是被天道知道了,考核的時候給我記上一筆可怎么辦?
沈俊卻用眼神回應(yīng)她:“吹吹牛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人行走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何況古人不都喜歡往大了吹噓自己嗎?比如馬超那個馬援后人,是不是還兩說呢!
“你是巴郡太守?”山君露出了一個怪相,“我記得巴郡太守是個老頭!
沈俊立刻解釋:“那是人間的巴郡太守,我們主人是陰世的巴郡太守,統(tǒng)管整個巴郡的妖魔鬼怪!
“山君閣下,請問我們府君有沒有資格來責(zé)問你?”
山君卻哼了一聲,道:“我不信!
“天界和地府的通道都已經(jīng)斷絕,世上再也就沒有神靈和閻王判官,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一個巴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