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白璟是原身的外祖父,楚氏的親爹,云楚自己的師父,她真想一拳頭打在他臉上。
這個(gè)混蛋老頭!
自從覺察到楚氏的遺骨被盜后,云楚是一直都掛念著這件事。蕭御也是派了大量的人手四處搜尋,只為把楚氏的遺骨找回來。
他們一直都想不通,誰會(huì)盜走楚氏的遺骨。誰都懷疑過,可偏偏竟然是白璟干的好事!
云楚心頭十分窩火,可是又發(fā)不出來,十分的難受。她就這么盯著白璟,就這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恨不得給他身上瞪出兩窟窿來。
這個(gè)臭老頭真是氣死人!
蕭御也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會(huì)跟白璟扯上關(guān)系,他伸手拉住云楚,生怕云楚做出出格的事來,卻也十分無語的道:“師父,我岳母在云家祖墳已經(jīng)入土為安,你盜走她遺骨做什么?”
楚氏是云靖霆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云家的大夫人,她百年之后入云家祖墳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為何要多此一舉盜走她的遺骨?總不至于是因?yàn)橐齻兡概畧F(tuán)聚吧?
白璟抬頭看了一眼面帶怒氣的云楚,他長吁了一口氣,難過的道:“楚兒,我知道你會(huì)怨我,可是,我是你娘的爹,我能不為她考慮?盜走她的遺骨,實(shí)在是為她考慮!
“何出此言?”
蕭御比云楚更冷靜,見云楚實(shí)在是忍不下這口氣了,再次把人給拉住,耐著性子詢問。
白璟道:“惠兒本是要嫁給楚陵的,是我從中作梗,不答應(yīng),她與楚陵之間便沒能成親?伤谕忸^不愿意說自己是我的女兒,嫁入云家后也一直不受待見,她的死,很大程度上跟云靖霆有關(guān)。云靖霆戰(zhàn)死,尸骨無存,她一個(gè)人呆在云家祖墳太過寂寞。況且,我知道,她絕不愿意躺在云家墳地里!
云楚聽完白璟振振有詞的一番論斷,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咬牙切齒的道:“她若是不愿意,又豈會(huì)嫁給我爹?真的是被你氣死了!”
“楚兒,岳母大人的遺骨如今有了下落,總歸是一件好事。不管如何,你先消消氣,師父雖然做法冒失,但也不是罪大惡極。”蕭御不想兩人為此有嫌隙,便做起了和事佬,“等晚些時(shí)候,事情處理妥當(dāng)了,我們再去將岳母大人請回來!
“不行!”白璟立即出聲反對,“惠兒只能呆在神醫(yī)谷,誰也不能帶她走。不管云靖霆的尸骨在何處,只要老頭子我活著一天,我就不能讓惠兒繼續(xù)在他云家祖墳里躺著!
云靖霆是大將軍大英雄,可是他連妻女都保護(hù)不好,談個(gè)狗屁的英雄!
云楚也沒想過要將楚氏的遺骨帶回來,沒同白璟嗆嘴,但也不想跟他廢話,“世子,你把他送蕭籬落那兒去,我這幾日不想看見他!
話落,她推開蕭御,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臭老頭對她撒了太多謊,如今再細(xì)細(xì)聽,她都不知道他說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楚兒!”
蕭御連忙上前去攔云楚。
云楚伸手擊退他,沉著臉道:“是不是你也要跟我對著干?”
“楚兒!”
蕭御十分為難,但不敢再攔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這事兒也怪不得云楚,無論換做誰,只怕都沒有她這般淡定。換做是他,定然跟白璟動(dòng)起手來了。
白璟見云楚把自己趕回九王爺府,他一點(diǎn)兒都沒有生氣,反而倒了一杯酒,苦笑著道:“世子,要不要再陪老頭兒我喝兩杯?”借酒澆愁愁更愁,可此時(shí)此刻,還是這酒好喝些。
蕭御緩步折回來,在白璟對面坐下,看著白璟替他斟滿的酒,輕聲道:“師父,楚兒最恨別人騙她。可是你這次......”
“我知道,那丫頭不喜歡被人騙!卑篆Z樂呵呵的,一連喝了好幾杯,然后才又道:“她剛來神醫(yī)谷的時(shí)候,籬落總愛捉弄她。有一次,他就騙她說我摔下山崖死了。她跑到山崖上,拿著繩子綁在身上要跳崖下去找我,嚇得籬落不得不告訴她真相。結(jié)果,籬落被綁在了繩子上,被她推了下去。若不是我及時(shí)趕到,籬落又有些功夫,那天肯定出大事!
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心痛大于失望吧!
云楚的性子就那樣,你對她好,她會(huì)加倍對你好?墒,你若是欺騙她,她發(fā)起狠來,還十足讓人害怕。
“師父明知如此,又何必騙她?”
“迫不得已。 卑篆Z苦笑著長嘆,“人啊,活了一把歲數(shù),就總想把名聲保全了,為死后留名?墒牵嗽谧鎏煸诳,過去的那些事,那些孽障事,早晚還是有報(bào)應(yīng)。哪怕費(fèi)盡心力,最后還是瞞不住,瞞不住啊......生氣,楚兒那丫頭肯定生氣啊,生氣啊......”
白璟苦笑著一邊喝酒一邊呢喃,等蕭御送他會(huì)九王爺府時(shí),他已經(jīng)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穩(wěn)了。
蕭籬落這兩日在府里偷著喝陳釀,一聽蕭御把臭老頭兒給送回來了,趕緊把酒壇子藏好出去接人?墒牵艿秸龔d,卻見白璟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
蕭御不愛與人親近,男女都一樣?蛇@次,身邊沒侍衛(wèi)跟著,白璟歲數(shù)又大,不得已,他親自將人給背了回來。
“喝醉了,估摸著要睡上一天,你給他服兩顆醒酒的藥丸。這人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蕭御將人送到了,急著回去洗澡,總覺身上不自在。
蕭籬落見他說走就走,趕緊把人攔下,“在洛北王府里住的好好地,怎么就送回來了?蕭御,該不是你不樂意招待他老人家吧?”否則,怎么會(huì)把人給送回來。
蕭御冷淡的目光掃過蕭籬落,哼了哼,譏諷道:“九王爺都拿本世子的屁股做臉了,本世子難不成還在意那一兩壇陳釀?至于你想知道這是為什么,本世子勸你改些日子問你師妹。否則,別怪本世子沒好意提醒你。”
蕭御這是拿十壇五十年的花雕說事兒呢!
蕭籬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被蕭御奚落了一通,氣的吹胡子瞪眼。但是,人家壓根兒不理他,轉(zhuǎn)身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