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突然離京這幾日,蕭御是吃不下睡不好,短短幾日光景,他竟是瘦了一大圈。若非公務纏身走不開,否則他在接到云楚飛鴿傳信的那一刻,便快馬加鞭去追她了。
這會兒看到人,他什么都沒說,當著外人的面強勢將她拉近懷里緊緊抱住,手臂越收越緊,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身體里永不再分開似的。
“楚兒,我真怕你不回來了!
蕭御這幾日閑下來就胡思亂想,明知她是去追查裴貴妃身邊的宮婢去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啊想。
云楚雖然一向云淡風輕、波瀾不驚,但當著眾人被蕭御擁在懷里,心里甜蜜幸福是真,但還是鬧了個臉紅。她推開蕭御,低聲埋怨了兩句,這才同魏思霖道:“魏大人,你的常隨雖然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是終歸是中了毒,我的藥也只能暫時壓制。你最好找個會解毒的人給他瞧瞧,若是實在不行,再來找王府找我。”
魏思霖微微瞥了貌似沒有任何異樣的阿智一眼,然后對云楚點了點頭,“多謝世子妃。”
“行了,你這幾日奔波在外肯定累了,先回去吧!笔捰缘赖睦^云楚的手,面色不善的看向魏思霖,“魏大人想知道的,問你的常隨不就好了?”
阿智聞言,想說自己其實不知道多少,但收到蕭御吃人的目光,撇了撇嘴只好作罷。
洛北王世子周身的氣勢,果然名不虛傳。
魏思霖倒也不急這一時,沒理由跟蕭御鬧的不愉快。是以,他恭恭敬敬的給二人行了禮,目送著他們離開。
阿智見洛北王府的馬車走遠了,這才在魏思霖耳邊道:“爺,屬下一直追著那宮婢去了密林,但是,最后碰見的卻是一個白發(fā)老嫗。后來,那個老嫗也不見了,那個宮婢更是沒再露過面。”
阿智進村不久后便被老嫗使了毒,然后僥幸逃過了一劫,最后被云楚所救。之前之后的事,他真的不清楚。唯有洛北王世子妃,她應該知道所有。
魏思霖回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行了,這事你暫時不用管了。世子妃說你中了毒,你姑且先去找人看看吧。本官還有事,進宮一趟!
“是!”
——
云楚上了馬車后,便被蕭御強行壓在自己懷里,美其名曰讓她好好閉目休息。但是上京城車水馬龍,街道上熱鬧的很,鬧哄哄的,她盡管再想睡覺,但也睡不著。
“世子,我跟你說事,晚些時候再睡!痹瞥俅螐氖捰鶓牙镒,靈動的雙眸含笑著望著蕭御。
蕭御半沉著眸子嚇她,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她是一點不怕。最后只能無奈的嘆口氣,“楚兒是想跟我說這一趟的收獲嗎?”
的確如此!
“拿著裴貴妃出宮令牌的宮婢想必是我遇到的那個白發(fā)老嫗假扮的,她擅長使毒,裴貴妃手里那些東西,應該就是她提供的。”云楚將宮里發(fā)生的事與白發(fā)老嫗聯系起來,因為宮婢后來不見蹤影,十之七八是老嫗假扮的,想了想她又接著道:“這人似乎與我?guī)煾高有些過節(jié),只要找到師父求證,便能知道她是誰。不過,不管她是誰,裴貴妃卻是逃脫不了干系了!
蕭御聽她提起她師父也就是神醫(yī)谷谷主,神色微微一頓,但是看了云楚一眼卻沒有作聲,“我先送你回府去休息,然后進宮去查裴貴妃宮里有哪些宮婢,如今又少了誰。出宮宮門那兒有記錄,哪怕這人是冒充的,但出宮令牌是真的,她就有口難辯。”
“好!”
云楚是真累了,來回趕了幾天的路,又在林子里折騰了幾日,沒吃好,更沒睡好,回府洗漱過后,吃了兩碗粥,便倒床上沉沉的睡了去。
以前從未如此安心的睡過覺,如今放松下來,睡眠比過去還要好。過去純粹是為了睡覺而睡覺,如今卻帶著蕭御的暖意和愛意,睡的務必香甜。
蕭御守著云楚睡下后才進的宮,卻沒想到,剛走到內務府門口,便碰到了從內務府出來的魏思霖。
真是好巧!
魏思霖手里拿著一本記錄人事的冊子,見蕭御來了,隨即笑了,舉起冊子道:“世子,想必你也是來找這個的吧?”
蕭御抬眼看了一眼,俊臉依舊臭臭的,揶揄道:“魏大人倒是速度快!彪m然沒正面回答,但是卻也做了回答。
魏思霖已經看過翎羽宮的人事冊子了,上面記錄了貴妃娘娘身邊的嬤嬤幾名,大宮女幾名,小宮女幾名,內侍太監(jiān)幾名以及這些人的詳細身份背景。另有專門看小灶的粗使嬤嬤因不屬于貴妃規(guī)格,所以她們的身份單獨造冊,并未記錄在冊子上。
蕭御見魏思霖先了一步,想必已經查過了,也沒急著要冊子,反而道:“魏大人,可是查到什么了?”
魏思霖做人還真是滴水不漏,裝傻充愣道:“世子,你說什么呢?本官不懂你意思!
魏思霖,你大爺的!
蕭御聞言,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但是,他面上卻浮現出一抹冷笑,目光盯著魏思霖手上的冊子道:“魏大人手上的東西,借本世子瞧瞧?”
“世子,這是皇上讓本官找的東西,現在要給皇上送過去,只怕不能給世子過目了!
皇上能讓一個九門提督來內務府拿什么?怎么聽上去這么怪異?但魏思霖又不能假傳圣旨,冊子上的東西是什么?
蕭御心里好奇,但卻也不想真跟魏思霖置氣,冷哼了一聲后,大步進了內務府。
韓立緊跟其后,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打世子妃出現后,他家世子就漸漸變了,F如今,還越來越孩子氣。
魏思霖轉頭目送著蕭御大步走了進去,微微勾了勾嘴角。冊子看過之后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該有的名冊都在,只要洛北王世子不是眼瞎,或者心盲,他走到架子那兒便能一眼看見。
但是,若是他真裝瞎,那就愛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