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坤宮的人怎么都想不到皇上會親自來悼念皇后娘娘,畢竟這么幾日過去了,除了發(fā)現皇后娘娘沒了,皇上召集所有太醫(yī)來過羽坤宮外,停靈這幾日,皇上從未出現過。
羽坤宮的一眾舊人均是受寵若驚,匍匐迎接,私下哭成了一個淚人,只為皇后出殯前終于等來了皇上看她最后一眼。
蕭胤陰沉著臉,疾步走入靈堂,剛跨進門檻,一股撲鼻的惡臭便迎面撲來,頓時雷霆大怒。
“管事的何在?為何會如此?”
雖然三四月的天氣,氣候不冷,但也絕不熱,一個剛死了四五日的人,怎么會尸腐到這種程度?而且,這人不是別人,是身為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
掌管羽坤宮的嬤嬤隨即上前,匍匐跪地,渾身瑟瑟發(fā)抖,等候皇上的發(fā)落。
她們也不知為什么娘娘尸體腐爛的這么快,明明已經讓內務府送了冰塊過來,靈堂里的溫度已經比殿外低許多了,但是那股惡臭卻越來越濃,絲毫沒有減輕。
反正她們也是要隨娘娘一起去的,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么關系?是以,嬤嬤連一個字的求饒聲都沒有。
云楚卻是見不得這些無辜的可憐人成為背后真兇的祭品,她上前一步道:“皇上,娘娘是中毒而亡,斷腸恨是讓人腸穿肚爛,既然腸穿肚爛,這些冰塊哪里能趕上她尸腐的速度?”
眾人聞言,齊齊大驚失色,皇后娘娘怎么是中毒而亡了?太醫(yī)們不是說,就是自縊而亡嗎?
難道......
羽坤宮上下齊齊打了一個冷顫,誰也沒敢作聲。
蕭胤沒作聲,但也沒繼續(xù)問罪,抬起手,只見內侍立即放了一塊帕子在他手上,他隨即捂住口鼻,踏入了靈堂。
云楚見他走了進去,從身上取出兩枚銀針,一枚扎入了自己脖子上感知氣味的穴道,一枚飛快的扎進了蕭御的脖子。
蕭御微微吃痛,側頭看向她,只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剛剛那股惡臭味,如今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云楚這是跟著臭老頭學來的本事,銀針封閉穴道而屏蔽氣味,往日都是用來煉毒時候用的。沒想到,今日卻派上了用場。至于蕭胤嘛,貴為天子,他的龍體可不是誰都敢扎的。
蕭御和云楚走到皇后的靈柩前時,蕭胤已經揭開了遮住她臉的帕子。帕子上已經有蛆蟲在蠕動,皇后的臉也由烏青轉成了紫黑色,少許蛆蟲在四周蠕動。
“嘔——”
興許是第一次見一個腐爛的人,蕭胤以及身邊的內侍們紛紛干嘔不止。
蕭御和云楚看了一眼,但畢竟見過比皇后腐爛程度更高的人,兩人側開了眼睛,倒還能扛得住。
“皇上,要不先去偏殿吧?”
蕭御實在是看不下去蕭胤的狼狽樣,出聲提議道。
蕭胤內心翻涌,難受至極,再看一旁的內侍跟他情況相似,他默然的點了點頭。
進入偏殿后,那股味道終于散了,那張可怖的臉也漸漸拋之腦后。喝下一口茶涮涮嘴后,終于覺得舒緩了不少。
“阿御,查,仔細查!”
這是蕭胤進了羽坤宮后說的第二句話。
幾日前,他也不過是交代蕭御粗略查一查,做一個總結罷了。至少,皇后自縊而亡,還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不是?
如今,恍惚竟然是被毒死的。堂堂國母被人毒死,皇家顏面何在?背后的兇手這是多么猖狂?
如果不查明,整個天璃的顏面何在?
蕭御立即領命。
蕭胤交代完蕭御后,又在偏殿中坐了一會兒,這才由著內侍扶著離開。但是,他面色蒼白,精神怏怏,怕是被皇后是死狀嚇的不輕,要將養(yǎng)兩日了。
云楚見蕭胤離開,這才對蕭御道:“皇后被謀殺這事引起了皇上的高度重視,咱們夜闖皇宮,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蕭御經云楚這么一提醒,冷哼道:“魏思霖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等本世子有空了,非得扒了他的皮!
什么狗屁九門提督,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幸虧......
蕭御轉瞬一想,猛地看向云楚,帶著幾分放松且激動的道:“楚兒,是不是咱們可以排除他了?”
云楚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卻也輕輕搖了搖頭。
——不能完全確定!
從宮婢口中挖出那些消息后,他們倆以及魏思霖都在懷疑皇后的死是皇上所為。再加上皇上對皇后的態(tài)度,就更讓他們相信了這一點。但是,今日皇上的態(tài)度和反應,卻又完全不像是裝的。
或許不能完全排除皇上就是兇手的可能,但是,也有另一個可能,那便是有人利用了皇上,故意給人布的假象。
“世子,既然皇上讓你查,那么,我們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至于——”云楚一想到幕后的黑手,她還是有些憂心,萬一這個人真的是蕭胤呢?
蕭御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好一會兒沒說話。兩人在偏殿坐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宮婢來詢問是否準備他們的午膳,他們這才起身離開。
隔壁停著皇后慘不忍睹的尸體,一想到都覺得有些惡心,在這兒用膳,萬萬是吃不下的。
還有就是,蕭御還要找魏思霖算賬呢,哪兒有功夫在這兒坐著吃飯?
魏思霖這個小人!
“魏大人,真是好巧!”
兩人剛出宮門,便碰到了巡查回來的魏思霖。
魏思霖見是蕭御和云楚,微微一愣,翻身下馬,走近二人,不悲不喜的道:“的確好巧,沒想到又碰到了世子和世子妃!
魏思霖這會兒,還不知道宮里發(fā)生的事呢!
蕭御聞言,冷笑一聲,隨即出拳,重重的打在了魏思霖的想胸口上,將他逼退數步。
魏思霖一頭霧水,不知道蕭御發(fā)的哪門子瘋。但是,趕在皇宮門口動武,也就他洛北王世子敢這么狂妄了。他捂著胸口,不解的問道:“世子,何故?”
“何故?”蕭御勾起嘴角,再次揚起了拳頭,“等你吃飽了本世子的拳頭,想必魏大人就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