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將蕭瑩送回洛北王府時,正巧碰到蕭御和蕭凌天回府。父子倆見蕭瑩竟然歪著腦袋趴在孤影背上,眉頭不由得一皺。
蕭凌天看了蕭瑩一眼,隨即看向云楚道:“這是怎么了?喝醉酒了?”
云楚先吩咐孤影將人先送回去歇著后,才回道:“郡主不是喝醉了,是在魏府落水了。”
“落水了?”
蕭御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幾分驚訝,很是疑惑。
云楚看了他一眼,雖然并未暗示什么,可蕭御瞬間就明白蕭瑩并不是簡單的“落水”。但是礙于府門口人多嘴雜,他并未出聲。反倒對蕭凌天道:“瑩兒不過是落水了而已,有楚兒在,她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先進(jìn)去吧!
蕭凌天與蕭御本就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剛想張嘴應(yīng)“好”,卻聽云楚道:“父王還請慢些走,兒媳有事同父王說!
蕭凌天回府也有數(shù)日,但他同云楚也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云楚很有禮貌,面面俱到,比起蕭御更得他心。更何況,這個兒媳還是故人之女。否則,當(dāng)初他也不會同意蕭御的請求。
“何事?”
蕭凌天聞言,語氣平緩的問道。
云楚道,“這外頭怪冷的,要不,先進(jìn)府再說吧。世子書房里燒著爐子,這會兒也暖和著呢!”
蕭凌天和蕭御都是明白人,一聽云楚這話就知道是話中有話。蕭御順口道:“楚兒說的是,父王還是去我書房吧,好久沒同你殺一盤了!
蕭凌天看了蕭御一眼,心中冷笑,你要是真想同你老子殺一盤,何必等到現(xiàn)在?分明是給他媳婦兒說話來著。
于是,三個人進(jìn)屋去了蕭御書房。
韓立送了三杯茶進(jìn)屋,本想站在一旁聽一聽,卻被云楚打發(fā)了出去。
蕭凌天見云楚如此謹(jǐn)慎,連蕭御的常隨都不信任,便知此事非同小可,等著她開口。
云楚并非不信任韓立,只是此事事關(guān)蕭瑩清譽(yù),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禍端,所以為了謹(jǐn)慎起見,他們?nèi)酥獣员憧伞?br>“楚兒,瑩兒在魏府到底出了什么事?”蕭御提到魏府,話語極冷,身上也縈繞著淡淡的冷冽氣息。
云楚聞言,冷了臉色,清冷的目光看向蕭凌天,一字一句的道:“郡主在魏府遭了歹人算計,中了蒙汗藥和媚藥。不過,太子卻說她落了水,將她從湖中救起來的。”
短短幾句話,包含了太多問題。
第一,蕭瑩是遭了誰的毒手?第二,蕭昊為何湊巧將她救了?第三,云楚明明診出蕭瑩中了蒙汗藥和媚藥,蕭昊為何說她落了水?且不說其他,單單這三個問題,就值得讓人深思。
蕭凌天和蕭御聽完,父子倆都沒說話,均是保持沉默。但是,蕭御卻比蕭凌天憤怒的多。蕭瑩是他唯一的親妹妹,如果她有什么事,他難辭其咎。
“瑩兒是洛北王府有封號的郡主,能有膽子把念頭動在她身上,只怕這人是個橫的!
蕭凌天微瞇著眼睛緩緩出聲。
“這個人不會是蕭昊!”
蕭凌天話落,蕭御補(bǔ)充道。
蕭瑩是蕭昊的長輩,蕭昊再怎么樣也絕不可能給蕭瑩下媚藥。如果是蕭昊,那么就不可能是他將蕭瑩救起,謊稱她“落水”。前后事情連起來,對蕭昊一點(diǎn)價值都沒有。唯一的解釋便只能是蕭昊發(fā)現(xiàn)蕭瑩中了媚藥,無奈之舉,最后將她扔進(jìn)了湖中。
除了這么解釋,蕭御實(shí)在是想不到別的了。
蕭凌天和云楚均是同時蕭御的判斷,但是事情究竟如何,只怕找蕭昊是問不清楚的,畢竟那是魏府,他的外祖父家。如果消息走漏出去,魏府丟人,蕭瑩的名聲也毀了。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所以云楚才特意告知父王知曉。至于要怎么做,就要聽父王的了!
此事其實(shí)不必知會蕭凌天,蕭御也會處理好。但是,云楚卻偏偏要告訴蕭凌天。
“此事本世子會處理,無須王爺插手!
蕭御根本沒想過把希望放在蕭凌天身上,在蕭凌天眼睛里,除了姜氏以及她的兒女外,他們這些人都是多余的。
蕭凌天聞言,頓時氣的猛拍桌面,隨即沉聲道:“你不把本王當(dāng)父親,本王不強(qiáng)求。但是,本王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你做決定。蕭御,你要記住,哪怕你不認(rèn)本王,你也改變不了你是本王兒子的事實(shí)。”
“說瑩兒的事,你何須牽扯到我身上!笔捰钍遣幌彩捔杼祛欁笥叶云渌艾搩旱氖,十之八九與魏家的人有關(guān)。魏家下這個帖子,沒準(zhǔn)兒就是沖著瑩兒和楚兒去的。楚兒是大夫,蒙汗藥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對她無效,他們便把主意打到了瑩兒身上!
“本王絕不會吃著啞巴虧,但你說的這么氣憤,你打算怎么辦?”蕭凌天也是很窩火,想他洛北王的女兒去赴宴,竟然遭了小人暗算,這口氣豈能咽下?哪怕不是云楚出言相逼,他也不會忍這口氣,“你該不會告訴本王你又直接打到魏府去吧?”
上一次蕭御因?yàn)樵瞥晃核济鞒鲅晕耆,那可是直接打上了門。雖然事情過了許久,但蕭凌天回京之后,在宮里碰見魏大人,還被他當(dāng)成仇人似的奚落了幾句。
蕭凌天當(dāng)時還一頭霧水,后來又聽皇帝說起,這才知曉了來龍去脈。當(dāng)時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兒個總算是發(fā)出來了。
蕭御敢強(qiáng)行入府打魏思明就完全考慮了后果的,也根本不怕魏家的人報復(fù)。如今聽蕭凌天提起這茬,他沒理會話語里的奚落,反倒輕蹙了眉頭道:“楚兒,你說這人會不會是魏思明?”
云楚微微一愣。
魏思明?
“你有什么證據(jù)?”
蕭凌天在戰(zhàn)場上呆慣了,凡事一板一眼,比大理寺那些個頑固不化的老古董還要講原則、講證據(jù)。
蕭御沒好氣的道:“證據(jù)?如果此時有證據(jù),我還會在這兒?”
如果有證據(jù),蕭御已經(jīng)將魏思明大卸八塊了!
云楚見父子倆又要爭論起來,打岔道:“興許這會兒郡主已經(jīng)醒了,不如先問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