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昌本來很受皇帝倚重和信任,蕭胤也認(rèn)為他能擔(dān)任國家重?fù)?dān),陪伴自己左右,為自己排憂解難。可田氏秘不發(fā)喪的消息一出,云靖昌以前在皇帝面前的好感瞬間變成了負(fù)數(shù)。
老母去世,為了權(quán),竟然秘不發(fā)喪,這樣的臣子,哪里還敢再用?若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將來禍害的不僅是黎明百姓,還是蕭氏一族的江山社稷。
云靖昌,甚至云府,這一次決不能姑息。
蕭胤在御書房看了云靖昌很久,雙眼里流露的失望和痛惜,不亞于如今云靖昌的后悔。
“阿御,替朕傳旨,大學(xué)士云靖昌欺君罔上,罪無可赦,打入天牢,擇日問斬,以儆效尤。但,念起過去十年勞苦功高,為百姓謀造福祉,特赦云府眾人死罪。男子一律流放邊疆,女子貶籍為奴,三代之內(nèi),永不能再入京為官!
蕭胤雖然痛恨云靖昌,但不得不說,深思熟慮之后,他還是念在君臣過往的情面上,網(wǎng)開一面。
云靖昌面如死灰,常伴君左右,自然知道君無戲言。不過他的死,能換來妻兒族人一命,倒也值了。
“罪臣,多謝陛下開恩!
云靖昌向蕭胤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后,便被禁衛(wèi)軍帶了出去。
上京城的大紅人云大學(xué)士沒落了!
然而,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都未替自己的岳丈大人說過一句求情的話。
蕭胤看在眼里,不由得多了兩分深意。
云靖昌退下之后,蕭御卻是遲遲未領(lǐng)旨,不由得讓蕭胤眉頭一皺,不悅的道:“阿御,你是何意?”
蕭御為何不領(lǐng)旨,蕭胤其實心知肚明。
蕭御沒看皇上,而是徑直跪了下去,俯首道:“臣懇請皇上看在死去的云靖霆大將軍面上,赦免了云楚!
云楚是蕭胤欽賜給他的世子妃,按理說圣旨內(nèi)不該包括云楚。可是,蕭胤沒點明,蕭御不敢亂猜,萬一被小人進讒言,讓他落一個“妄自揣測圣意”的罪名,不僅是他和云楚,就連洛北王府都要跟著遭殃。為了節(jié)外生枝,他自然要求上一求,得明圣意。
蕭胤見蕭御重情重義,并未因云府沒落而拋棄云楚而不顧,緊繃的神色微微一松,怒意漸漸散去,道:“朕還沒昏庸到自己打自己的臉,先起來吧!
這意思,已經(jīng)暗示的夠明顯。
“臣,多謝皇上。”
蕭御謝過恩,便領(lǐng)旨要去督辦皇差,可想到一直跟個隱形人一般站在一旁的太子蕭昊,他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阿御,還有何事?”
蕭胤見蕭御頓足,出聲問道。
蕭御緩緩的看向蕭昊,沉默了片刻后,才拱手向皇上稟報道:“皇上,圣旨里面的女眷,可曾包括太子妃?”
云府老夫人已經(jīng)過世三天了,也就是在云二小姐與太子殿下大婚之前。若是過世便發(fā)喪,二人的婚事也就會延期,不可能順利進行。如今東窗事發(fā),云府眾人已經(jīng)遭了大難,云二小姐這個太子妃還算數(shù)嗎?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蕭昊知道,他與云楚也都知道。云雪已經(jīng)失去了蕭昊的寵愛,再加上沒了娘家人,蕭昊還能留她?若留她,也對她有愛,剛剛為何又沒替云靖昌說一句求情的話?
云靖昌雖然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作為太子殿下,作為云靖昌的女婿,他難道不該說兩句?
蕭昊一直都想保持緘默,與云府撇清關(guān)系吧?
蕭御將所有的細節(jié)過了一遍,便將蕭昊扯進了渾水中。想要獨善其身,怎么可能呢?
蕭胤目光也落到了蕭昊身上,從他進御書房起到現(xiàn)在,還真沒吭一聲。既然如此,他又來做什么?
“太子,你有何事?”
蕭胤這一問,無疑是在給蕭昊找梯子下樓。只可惜,蕭昊聰明反被聰明誤,只想著與云府撇清干系,沒有領(lǐng)會蕭胤的意思。
“求父皇為兒臣做主。”
蕭昊說著話,便重重的跪了下去。
蕭胤聞言,眉頭皺的更深,臉上也失去了耐性,很是不悅的道:“何事?”
蕭昊急于與云雪脫離干系,讓她別占著太子妃的位置,磕了一個頭道:“兒臣愚昧,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不自知,請父皇降罪!鳖D了頓,見蕭胤沒作聲,又繼續(xù)道:“不過,請父皇相信,兒臣也不知道太子妃與云府眾人為了權(quán)和地位秘不發(fā)喪,最后讓她得逞。父皇,求父皇做主,讓兒臣休了她!
太子太子妃大婚的第二日,太子便求皇上做主休了太子妃,這簡直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不僅是蕭胤,就連一旁的蕭御都被嚇到了。
蕭昊為了與云府撇清關(guān)系,還真是說的出口。一向仁義的太子殿下,此時竟如此冷血無情。
蕭昊似乎怕蕭胤念云靖昌的舊情,赦免云雪的罪,繼續(xù)道:“不僅云靖昌欺君,云雪亦是如此。她本無絕世美貌,竟然服用禁藥。父皇,她吃過千面幻,為的就是迷惑兒臣!
千面幻這東西,前兩朝的時候在后宮出現(xiàn)過,后來被列為了禁藥。如今再被提起,蕭胤火冒三丈。
“此話當(dāng)真?”
“千真萬確,兒臣不敢有半句謊話!
蕭昊已經(jīng)向皇后確認(rèn)過了,云雪中的就是千面幻之毒,現(xiàn)在稟明圣上,云雪必死無疑。
原本蕭胤的確是想念在云靖昌面上放云雪一馬,畢竟婚是他賜的,太子和皇后也中意她。不過,她竟然擅自使用宮廷禁藥,她身上的罪過不比云靖昌輕。
“阿御,單獨傳旨,太子妃德行有虧,擅用禁藥,罪不可恕。擇日起,貶為庶民,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這種女人,萬萬不能再有喘息的機會。若是將來太子后悔,又接納入宮,將是整個蕭氏江山的隱患,必須處之而后快。
蕭御對云府的人并無任何同情和憐憫,尤其是云雪,看似溫柔善良,實則心如蛇蝎,背地里骯臟手段不斷。既然皇上下令處死她,倒是替云楚解決了一個麻煩。他躬身拱手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