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尸骨被盜的消息很快便在二房傳遍了。
云靖昌下令不許得知此事的人泄露出去,但是,他卻管不住趙氏身邊李嬤嬤的嘴。
李嬤嬤經(jīng)過前院時,偶然聽見下人們在說守墓人老胡,她覺得有異,便一直等到老胡從云靖昌書房里出來。后來一番威逼利誘后,便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夫人楚氏的尸骨不見了?
死了十年的人尸骨竟然不見了,還是在云府祖墳里,這簡直是驚天大消息。難怪大小姐剛剛離開時臉色不太好看了,呵呵……真是報應(yīng)。
李嬤嬤幸災(zāi)樂禍了一番,急匆匆回了梅苑,便立即同趙氏道:“夫人,老奴聽聞了一個好消息,夫人也跟著樂一樂唄!
趙氏正在看皇后娘娘賞給云雪的錦緞,突聞李嬤嬤所言,驚訝的抬頭看向她:“什么好消息?”除了長女的婚事外,近幾月,她就沒聽過一個好消息。
李嬤嬤老臉一笑,趕緊湊上前,在趙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隨后退后幾步,才道:“這消息,算不算好消息?”
這豈止算好消息,這簡直是老天開眼!
自從云楚那賤人回府,她的寶貝兒子濤兒小小年紀(jì)便沒了,次女又被人毀了清白,名聲也跟著沒了,如今只能躲在院子里,大門都不敢出。她一回府,仿佛跟自己八字相克似的,除了兒女,倒霉的就是她自己。
短短數(shù)月,云府內(nèi)可有一日風(fēng)平浪靜過?
云楚順利回到云府,順利成為洛北王府準(zhǔn)世子妃,一切都太順了,順的讓人嫉妒,讓人恨,F(xiàn)如今她娘的尸骨被人刨了,還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所以才給了她這么大一個報應(yīng)。
高興!
實在是令人太高興了!
“李嬤嬤,你立即去準(zhǔn)備酒菜,然后請老爺來院里用晚膳。”
趙氏心情好,便想著跟云靖昌小酌一杯,也算是告慰兒子的在天之靈了。
李嬤嬤也高興,連忙笑著去辦。
掌燈過后,云靖昌來了梅苑。
夫妻倆倒是有些日子沒這么小酌一杯說說心里話了。
趙氏心里高興,臉上笑出了花兒,膚色白皙,保養(yǎng)極佳,幾杯酒過后,白里透紅,渾身都散發(fā)出“半老徐娘”的韻味來,借著跳躍的燈火,格外誘人。而云靖昌心中郁悶的緊,正好借酒澆愁,趙氏倒,他便喝,沒一會兒功夫,一壺酒便見了底兒。
這時候,兩人都有些醉了。
云靖昌近日公務(wù)繁忙,再加上因云婉那件事被氣的不輕,已經(jīng)有段時日沒進趙氏的房里歇息了。趙氏趁他微醺,打發(fā)了芝蘭和芷蘭,扭著腰到云靖昌面前,聲音嬌滴滴的喚了一聲“老爺”。這帶著江南女兒家的嬌羞之音,瞬間聽的云靖昌渾身都酥了。
隨后,兩人便很自然的進了內(nèi)室。
一番云雨過后,大汗淋漓,云靖昌的酒也醒了。他從趙氏身上翻下來,拿了帕子擦臉,神情卻淡漠的很。
趙氏久旱逢甘露,瞬身舒暢愉悅,嬌羞的一聲輕吟,湊過去想要再戰(zhàn)一次,但顯然云靖昌歇了心思,竟直接披著衣裳下了床,然后讓丫鬟送水。
芝蘭芷蘭各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然后紅著臉垂著頭退了出去。
趙氏見云靖昌起了,自己也跟著起身,去凈房收拾了一番后,換上了干凈清爽的衣裳,這才出來同云靖昌說話。
云靖昌心事重重,對趙氏的話題沒什么興趣,隨意的敷衍了幾句后,才道:“夫人明兒若是有空,去臨風(fēng)院走一趟。大嫂的尸骨被人盜了,楚兒很難過,作為嬸娘,去聊表聊表心意……”
“不去!
趙氏忽然冷了臉,直言拒絕。
千盼萬盼著云楚倒了霉,她這笑話都沒看夠呢,為何要去“聊表”心意?她的兒子死時,她的女兒名聲被毀時,云楚哪次不是看夠了笑話才“聊表”心意的?這一次,她也要先看盡她的笑話,看著她傷心難過倒大霉,然后才會去“聊表”心意。
如果明兒就去,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沉不住氣?
趙氏的想法同云靖昌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自然話題也就聊不到一塊兒去了。
云靖昌扣上最上面一顆盤扣,聽聞趙氏厲聲拒絕自己,郁結(jié)之氣陡然上漲,目光冷厲的看向她,全然沒了剛剛在床上的半點溫柔,“不去?你就是這么當(dāng)嬸娘的?如果我沒記錯,當(dāng)初大嫂對你可如親妹妹一般。如今她紅顏薄命,死后也不得安寧,你可曾有半分難過?”
趙氏是知道楚氏尸骨被盜的事吧?否則,好端端的,怎么會讓李嬤嬤準(zhǔn)備了酒菜同自己小酌幾杯?
云靖昌忽然想明白,只覺得心寒和嫌惡!
趙氏聞言卻笑了,苦笑了幾聲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楚氏待我如親妹?呵呵呵……誰不知道老爺你愛慕她,她擔(dān)心你大哥知道,又怕我去揭穿你們,她才故意親近我的?跟你說實話吧,她尸骨被盜了,我高興著呢!”
“你——”
云靖昌差點被趙氏氣死,這個心胸狹隘的妒婦。
趙氏見云靖昌被氣的不輕,以為戳中了云靖昌的痛處,目光犀利,眼大如銅鈴,撕心裂肺的道:“老爺,你愛誰,我管不著。但是,誰殺了我兒子,毀了我女兒,我便要讓她血債血償。”
瘋了瘋了!
趙氏這女人怎么突然就瘋了?
云靖昌簡直氣的渾身發(fā)抖,他竟然此時此刻才知道趙氏痛恨楚氏的原因何在,他簡直不敢置信,更覺趙氏不可理喻,“你個瘋女人!
趙氏“呵呵”的笑著,看著云靖昌也如仇人一般。
云靖昌最終呆不下去了,氣的拂袖離去。
芝蘭芷蘭早就聽見了動靜兒,可誰也不敢進屋,直到云靖昌離去,兩人才慌慌張張的進來,小心謹(jǐn)慎的喚道:“夫人!
趙氏這時候才回神,額頭上竟然出了一頭大汗,莫名其妙的看著芝蘭和芷蘭,又四處看了看,這時候才疑惑的問道:“你們怎么在這兒?老爺呢?”
芝蘭和芷蘭聞言,眼里均是劃過一絲驚恐,夫人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