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說,你不高興?”
蕭御本就不擅說情話,剛霸氣側(cè)漏的耍了個帥,便見云楚皺眉,立即敏感的問道。
自從賜婚圣旨求來之后,他在云楚面前從不自稱“本王”,在男尊女卑的皇權時代這一點很難得,這讓他在云楚心中又多了那么一點點好感。
云楚沒說話,反倒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細膩冰涼的指腹落在他的手腕上,肌膚與肌膚輕輕相碰,卻產(chǎn)生出別樣了感覺來。
蕭御活了二十幾年,除了蕭瑩外和過世的王妃外,他從未接觸過別的陌生女人。哪怕是奶嬤嬤,也在他開始記事時,開始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像云楚這樣與他“親密”接觸的姑娘,二十幾年來還是頭一個。
蕭御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圓潤的指頭上,一動不動,好像光是看著她的手指,感受著她冰涼的觸覺也是一種享受似的。
良久后,云楚收回了手,抬眸看向他,“世子,張嘴!
蕭御不明所以,但還是依她所言,輕輕地張開了嘴,然后伸出了舌頭。
云楚站起身,讓他微微側(cè)坐,借著外頭的光線這樣可以看的更為清楚。果然,在蕭御的舌根處,有一條黑線。
“可以了!
云楚已經(jīng)看見了那條黑線,也確認了蕭御身上淡淡幽香的原因。
蕭御年紀雖輕,但深沉老練,見云楚一言不發(fā)的為自己診脈,心中已經(jīng)有了數(shù),鎮(zhèn)定的開口道:“楚兒,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夢里香!”
云楚回答的言簡意賅,毫無半分隱瞞。
蕭御聞言,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是毒?”
自小跟著師傅學武,小小年紀便去了軍營,隨后一路摸爬滾打,直到去年才回京。在軍營之時,吃住都是單獨的,回京后也同樣,誰能在他身上下毒?
云楚點了點頭,隨后卻又搖了搖頭,微微蹙氣眉頭道:“‘夢里香’,似毒非毒。準確點說,他是一種迷惑人心智的媚藥!
夢里香的藥性如同它的名字一般特別,似夢似真,是以這種媚藥與普通媚藥相差甚遠。比起簡單的媚藥短時間內(nèi)使人氣血上涌、口干舌燥等等癥狀,這種媚藥需要伴著茶水送服,連服半月之后,終身都會受其所影響。輕則斷子絕孫,重則一段時間后直接斃命。
這也是夢里香“似毒非毒”的原因。
不過,夢里香還有個特點,就是服用者連服七天之后,身體便會散發(fā)出一種淡淡的幽香,很淡很淡,若非嗅覺靈敏者,幾乎難以察覺。
云楚一向嗅覺靈敏,是以,剛剛蕭御往她身前靠近的一下,她便覺察到了絲絲異樣,而蕭御則誤會她不高興他說的那句話。
最終,她確實驗證了自己的嗅覺和猜測。
蕭御聽完云楚的解釋科普后,有些迷惑,這府上誰會給他下這種藥?
“楚兒,你確定?”
“你不相信我?”
蕭御一觸碰云楚的底線,云楚便冷了神色。神醫(yī)有怪癖并不是什么傳聞,而云楚最不喜別人懷疑她精湛的醫(yī)術和過人的判斷。
“不是。”蕭御見踩了雷,趕緊否認,“我,我只是覺得對方的目的可疑罷了!
的確,整個上京城中想要洛北王蕭凌天和其世子蕭御死的人有很多,但是,誰會為了要他的命而下這種媚藥呢?
也許劑量太大,他或許會死,但如果劑量太小,那就是斷子絕孫……
難道對方想洛北王府后繼無人?
云楚已經(jīng)查出了他被人下了夢里香,之后剩下調(diào)查的事便與她沒有干系了。再說,蕭御與她如今不過是交易伙伴,他有沒有下一代,完全跟她無關。
“世子爺,為了以防萬一,你從今天起,還是改了喝茶這習慣吧!”
云楚起身,友好的提醒。
無論下這夢里香的人是誰,他這次又有沒有成功,只要蕭御繼續(xù)飲茶,那么此人就還有很多機會下手。
這種媚藥根本沒有毒,哪怕用銀針試毒也查不出來,可謂防不勝防。
不得不說,對方考慮的真周全。
蕭御這會兒哪怕立刻去查,或許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來。
“好!”
蕭御答應的很爽利,見她起身要走,也不挽留,親自送了云楚出府后,回道書房,便立即傳來了韓立。
“爺!”
韓立喜滋滋的,一雙眼睛都在笑,仿佛剛剛和心上人小聚的人是自己。
蕭御陷入了調(diào)查夢里香來源的事上,倒沒有注意到韓立的表情,沉聲道:“立刻把采購茶葉、茶水、泡茶、端茶的人調(diào)查一遍,尋找一種叫做‘夢里香’的媚藥!
夢里香?
媚藥?
韓立臉上的表情慢慢龜裂,嘴巴張成了一個“O”。
“如果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自己去查。”
蕭御見韓立還愣著沒動,怒聲更甚。
云楚說,夢里香要連續(xù)服用半個月才能成事,也就是說,下毒的人每日都會連續(xù)不斷的將夢里香的毒倒入茶水中送來。而這是他被禁足的第七日,身上也正好散發(fā)出了那股淡淡的幽香。他這七日未出過門半步,那么毒的來源只能在自己王府里。
韓立的確不知這夢里香是媚藥,他連聽都沒聽過,就像世子妃為郡主治病時要的蛇心果一樣,聞所未聞,哪兒會知道是什么。
不過,王府里有一藏書樓,關于各方面的古籍都有,或許能從里面先探得一二。如果盲目的查找,只會比先弄清楚是什么東西更讓浪費時間。
蕭御仔細的回想這幾日自己接觸過的人,但是,卻沒想出任何一點不對勁兒的地方。
不過慶幸的是,此毒并未成型,沒能引發(fā)最后不可預料的后果。
“世子,三皇子來了!
侍衛(wèi)推門而進,稟報的同時,躬身請了蕭逸進屋。
蕭逸一臉溫潤儒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見蕭御沒像往常那般抬頭,打趣道:“怎么,皇嬸剛走,皇叔這是在思念皇嬸了?”
蕭御臉色晦暗的抬頭,看見蕭逸,冷峻的臉終是緩和了幾分,對侍衛(wèi)吩咐道:“去,給三皇子上茶,爺要與他殺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