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云楚剛煉了一爐丹藥裝好,便聽孤影敲門道:“小姐,三小姐來了,說是特意給您送燕窩粥來。”
云婉給自己送燕窩粥?
呵呵,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一想到白日里云婉那張恨不得將自己拆吞下腹的嘴臉,再聽孤影的話,云楚只覺得好笑。她微微搖了搖頭,應(yīng)道:“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你讓她等一會兒,我稍后就到!
“是!”
孤影退下后,云楚將藥材和丹爐收拾完畢,然后又讓丫鬟打了一盆水來,擦洗了一番又換上一身干凈衣裳后,這才去了正廳。
云婉已經(jīng)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但一想到自己是有要事而來,只能在心中一邊惡毒的詛咒著云楚一邊等云楚。
“三妹妹怎么來了?”
云楚一身白衣,從大門走進(jìn),清冷孤傲的背影被夕陽拉的很長。而正是這抹斜陽,金色的余暉灑在她伸手,讓她如同冰窖一般的整個人多了幾分柔和。
云婉見云楚終于來了,又罵了兩聲“賤人”,這才站起身,笑瞇瞇的道:“大姐姐,妹妹今日下午給祖母和母親燉燕窩粥時多燉了一些,特意給姐姐送一盅來!彼室獬冻隽死戏蛉撕挖w氏,見云楚臉上并無什么變化,才繼續(xù)道:“之前的事,是妹妹不對,枉費(fèi)了姐姐一番苦心,還請姐姐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原諒妹妹!
瞧瞧,不過半日光景,云婉便裝的跟個沒事人似的了!
這,其中必定有詐!
云婉什么性子,云楚打小就知道。比起云雪來,她可不是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道行。從小她就喜歡出頭,嘴里藏不住話,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如今很好的掩飾了情緒,但眼底的恨意卻讓人一眼看穿,真不知道該夸她聰明還是蠢。
“妹妹說的是什么話,你我姐妹二人情深,何來原不原諒?妹妹,你該不會是犯糊涂了吧?”
云楚一句話,便將云婉問來噎住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楚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云婉臉上的笑意有些僵,心中也是萬般詛咒云楚,可還沒成事呢,她不能放棄,努力的保持著微笑,繼續(xù)道:“姐姐說的是,妹妹糊涂了。不過,姐姐趁熱喝吧,這燕窩粥涼了就不好喝了!
這么急切的想讓自己喝粥,還敢說這粥里沒問題?
云楚目光婉轉(zhuǎn),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云婉推向她的燕窩粥,而端坐著保持微笑的云婉卻在時間慢慢流逝的過程中如坐針氈,既心急,又緊張。
云楚眼角的余光瞥見云婉的表情有些忍不住想笑,果然是道行太低,這碗燕窩粥里下的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藥,不過是些巴豆粉罷了,她就如此緊張。如果真下的是毒藥,云婉會不會渾身發(fā)抖?她伸手接過燕窩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然后抬頭道:“妹妹,你不是要給祖母送去嗎,怎么還不去?”
“是是是,妹妹現(xiàn)在就去!
這個驚喜來的有些突然,云婉激動地點(diǎn)頭如搗蒜,她正琢磨著該如何脫身呢!
反正云楚已經(jīng)喝了燕窩粥,等她晚上有她好受的!
這時間,得了痢疾,拉死人的事太多了。到時候,誰會查到她頭上?
哼!
云楚,你等死吧!
云婉懷著惡毒的心出了正廳,而她一走,云楚便推開了燕窩粥,將含在舌頭下的那口粥給吐了出來。
孤影早就肯定這粥有問題,但是,她淺陋的醫(yī)術(shù)比起云楚的精湛來完全不能相提并論。是以,在云楚已經(jīng)辨別出粥里多添加了什么料時,她還在懷疑粥里是否含有劇毒。
要知道,剛剛小姐喝那一口粥,可把她給嚇壞了。
孤影見云楚將粥吐了,心下松了一口氣,但對云婉的惱怒之意便更甚,恨不得一劍將她給結(jié)果掉,“小姐,就這么放她走?”
云楚一雙清冷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燕窩粥,緩緩的道:“你把這碗粥給趙氏送去,把屬于趙氏那碗拿回來。”
孤影聞言,頷首應(yīng)道:“是!”
“哎,真是餓死我了!
當(dāng)孤影正伸手端粥準(zhǔn)備退下時,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便從她手里奪走了燕窩粥。當(dāng)她還沒回神時,對方已經(jīng)將燕窩粥喝了個一干二凈。
“大公子?”
孤影看清來人后,驚愕的不知所措。
“舒服!”
蕭籬落放下粥碗,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餓肚子的感覺實(shí)在是太難受了。一碗粥下肚,他絲毫沒覺察到這粥有什么不對。
云楚也沒料到蕭籬落會這個點(diǎn)跑來,還大搖大擺,半點(diǎn)沒打算避諱臨風(fēng)院的下人。是以,孤影向她投來詢問的目光時,她卻隨意的擺手道:“孤影先下去吧,按我的吩咐去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千萬別忘了!痹捖,她遞給了孤影一個紅色的小瓷瓶。
孤影接過瓶子后,目光擔(dān)憂的看了蕭籬落兩眼,然后便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出門后,還反手將大門給掩上了。
云楚也不知蕭籬落在神醫(yī)谷這些年,學(xué)的是什么狗屁醫(yī)術(shù),連最基本的巴豆粉他都辨識不出來,活該他倒霉。
再說了,這廝隱瞞身份這么多年,她為何要同情他?
活該!
蕭籬落見云楚目光似笑非笑,清冷絕美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冷笑,然后又不說話,雖然被看的渾身發(fā)毛,但直覺告訴自己,師妹肯定是在生自己隱瞞身世的氣。于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的道,“楚楚,你別生氣,師兄這不是跟你賠禮道歉來了嗎?以前你沒問,我都快把自己身份給忘了。若不是你讓師兄辦事,師兄又覺得在京城走動需要身份權(quán)勢傍身,哪兒會想著入宮面圣?”
呵呵,說來說去,蕭籬落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云楚冷笑了兩聲后,目光依舊盯著蕭籬落,她在等,等云婉下的藥什么時候發(fā)作。
這碗粥里的巴豆粉雖然不至于要人命,但是,拉上兩天還是綽綽有余的。
“咕咕——”
突然,蕭籬落只覺得自己菊花一緊,右手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屁股,睜著大眼睛看著云楚,不可置信的問道:“楚楚,你給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