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眼的秦深死死咬住嘴唇,偷偷看了認真工作的背影,又側過了臉。
從高處跌落,心理上的折磨比死還難受。
林阮和宋淺將病歷備份,整合一份交上去,自己保留一份。
晚上九點半,林阮走進消毒間,換好衣服從另外的通道長廊出來。
“林醫(yī)生,你家里人給你送過來的!
正好這時負責給他們送飯的阿姨過來,將包裝嚴實的一次性飯盒拿了過來。
“謝謝阿姨,阿姨辛苦了。”
阿姨淺笑,“哪有你們辛苦,飯我怕冷了,給你放在溫箱里熱著的呢!
“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的,謝謝阿姨。”
林阮取了飯回到了房間,開始吃飯休息。
宋淺還在值班,她今天晚上守夜,林阮休息,早上再去接替。
周傅川請不到假,能回家就是他給林阮送飯。
他不在家,也會讓張姐送過來,沒有停斷過。
里面還會夾雜著初一寫給林阮的小紙條,他還不會寫很多的字,有時候會畫畫。
好像在以另一種方式告訴林阮,他們與她同在。
今天,初一給林阮的小紙條,是兩個小指印連成的小愛心。
旁邊寫著初一和小寶。
初一的字跡彎彎扭扭的,帶著傾斜,小寶的則是工工整整。
林阮如珍似寶的收藏起來,放進了自己帶來的小包里。
隨后洗漱,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
如果沒有足夠的精力,很容易犯困誤事,是誰也承擔不起的責任。
第二天,還是按照每天的程序,查房、檢查、觀察病例、常規(guī)用藥。
重癥病房時不時傳來壓抑的痛呼聲。
持續(xù)的低燒會讓人意志昏沉,更難忍受的是人體自身免疫系統(tǒng)排斥抵抗病毒,會讓體內產生難耐的灼燒痛感。
在特效藥研制出來之前,他們只能對癥下藥,來減少病人的痛感。
今天上午得到了好消息,效果最佳的特效藥研制已經成功,不過還需要點時間。
因為還沒有具體投入實驗當中,研究和使用到人體中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也在這時,不好的消息傳來。
過渡階段,有十幾位輕癥轉向重癥,且病勢兇猛。
都要轉到林阮和宋淺負責的這一層來,兩人和許醫(yī)生忙了整天,到晚上八點多才能稍微坐坐。
“今天有點特殊,小宋可能也不能輪休了!痹S醫(yī)生聲音帶著關懷。
她是醫(yī)院里頗有資歷的長輩,在這一層,林阮和宋淺可以說是跟著她。
“沒關系,等大家都好了,讓院長給我批天假,回家睡大覺!彼螠\打趣的說。
許醫(yī)生又問林阮:“小林,我記得你家里是不是還有個寶寶?”
林阮回她:“是的許醫(yī)生,我有個剛上小班的兒子!
“家里有人照顧他吧,會不會找媽媽?”
“他在爺爺奶奶家那邊的幼兒園上學,他爸爸這段時間也不是特別忙,沒什么問題。”林阮低聲道。
林阮自己確定初一不會鬧脾氣,但不確定,如果很久沒有看見她,初一會不會偷偷難過。
自己的職業(yè)和周傅川的職業(yè),陪伴初一的時間都很少。
但小崽子從來沒有抱怨過,或者阻擋他們上班。
他只會說,爸爸媽媽早點來接我。
“我們這行對得起別人,唯獨覺得虧欠孩子!
許醫(yī)生嘆了口氣,“我年輕的時候,我兒子是他奶奶帶大的,我兒子是警察,兒媳婦是高中老師!
“現在有了小孫子,家里也沒人照顧,兩歲托育,五歲托班,總是感覺對不住他,還有幾年我退休了,他都要考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