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婆子就是個沒啥腦子的刁老婆子,遇事就三招,一哭二鬧三上吊。
以往她就認(rèn)準(zhǔn)一個理兒,只要她一撒潑打滾胡攪蠻纏,村干部都拿她沒招。
不然兩個閨女她咋就得意這個老閨女,還真不是蘇香蘭從小長在自己身邊的原因。
這個閨女跟她這個娘太像了,無論長相,還是行事風(fēng)格,蘇香蘭都很對蘇老婆子的脾氣。
這會兒一聽閨女和特務(wù)有聯(lián)系,蘇老婆子也蒙了。
閨女要是真和特務(wù)有聯(lián)系,那可是吃花生米的大罪,那可不是鬧一鬧就能過去的。
“香蘭……”蘇老婆子轉(zhuǎn)頭看向自家閨女,聲音都有點抖了,問道:“李家莊那個婦女主任說的話是真話嗎?”
只要閨女搖頭說不是,蘇老婆子拳頭都攥起來了,她就抄家伙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蘇香蘭是想搖頭,可一想到在公社下車的江大虎,她又怕不說實話,耽擱她娘想對策。
這人對她娘一直抱著希望,總覺得只要她娘出面,這件事肯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娘,”蘇香蘭縮著個腦袋,不是很愿意說,卻不得不說的回道:“那姑娘是個知青,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特務(wù),不過她是,是被公安抓走了!
蘇香蘭那兩個哥哥一聽公安兩個字,嚇的當(dāng)時就喊了起來,“你個蠢貨,連對方是不是特務(wù)都不知道,你就敢?guī)腿思遥@下我看你咋整吧?”
“誰知道她是特務(wù),她腦門上又沒寫著自己是特務(wù),我咋可能知道!碧K香蘭對兩個哥哥那是打小就沒服過,也大聲喊起來。
蘇婆子一聽也對啊,她閨女果然隨她,就是聰明,聽聽她閨女這話說的,可不咋的,那特務(wù)腦門上又沒寫著特務(wù)兩個字……
就算寫了,她閨女又不認(rèn)字,助人為樂有啥錯。
想到這,蘇婆子又沖著孫鳳琴那邊大喊起來,而且喊的相當(dāng)理直氣壯了。
“我說那個啥主任,我們家香蘭都說了,她可啥都不知道,你少往我閨女身上賴。”
孫鳳琴呵呵了一聲,“她干下的事,我們李家莊半個村的人都可以站出來作證,她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以為那公家單位是你們家開的,她說啥是啥!
孫鳳琴這邊一喊出公家單位,蘇家屯的人一聽這事有點不妙,有人趕緊轉(zhuǎn)身就往大隊部跑。
早接到消息的大隊長此刻也正在往這邊來,大家都是姓蘇的,是親三分向,這位蘇大隊長一過來,就是帶著脾氣來的。
老遠(yuǎn)瞧見站在車上高聲大喊的孫鳳琴,蘇大隊長就皺了皺眉,這人以為這是哪?
這可是他們蘇家屯,還由不得她一個外人在這里和他們蘇家屯的人指手畫腳。
蘇大隊長一來,蘇家屯的人頓覺就有主心骨了,趕緊給他閃開一條路。
當(dāng)然,人蘇大隊長也很給力,啥都不問,就先沖著外人發(fā)威,手指著孫鳳琴同志,“我說這位女同志,你有啥話,下來說,我們都不聾,聽得見!
孫鳳琴同志正納悶這是哪顆蔥,就見蘇婆子已經(jīng)沖了過去,嘴里還大喊著,“大隊長,我們家香蘭冤枉啊!
然后就見這位大隊長還抬了抬手,示意蘇婆子不用喊,好像那意思,也不用下跪?
早就聽說,越是窮地方,土皇帝越多,規(guī)矩也越多。
這個蘇家屯能窮成這樣,風(fēng)一刮,滿屯子飄起來的都是凄涼加黃土味,一定和這位大隊長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