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摔門出去的孫鳳琴,張秀英看看自己手里又抓起來的一個大餅子,然后又看看一臉尷尬的石奶奶和石柱子,不但沒有把大餅子撂下,還又拿起來一個,“這里有五個,我剛剛吃這個,我都咬好幾口了,你們肯定不能吃了,在給你們留兩個,你們祖孫倆一人一個夠了吧?”
石奶奶想說這哪夠啊,柱子一個人就能吃三個,孫主任肯定也是這樣想的,才送來五個的。
可一看張秀英都已經(jīng)把那幾個餅子用手絹包上了,她還能說啥,只得很是不情愿的回了句:“柱子飯量大,一個哪夠,不行我就不吃了,這兩個都給他吃。”
石奶奶都這樣說了,蔡花嬸子心說,她到要看看張秀英還咋拿走這兩個大餅子,估摸這下肯定不好意思拿了。
不好意思?啥叫不好意思?
這幾個字張秀英不但不認識,也不懂,然后就看她把兩個大餅子往懷里一揣,嘴里還說著,“那也中,你年紀大了少吃點就對了,沒聽說嗎,人吃多少都是有數(shù)的,等吃夠數(shù)了,黑白無常就該來抓人了!
說著話的功夫,見她還要去拿那碗菜,蔡花嬸子終于壓不住自己這暴脾氣了,說道:“富有家的這話我算聽明白了,你想餓死石奶奶就直說,還說啥吃夠數(shù)了黑白無常就來抓人了,那你咋不少吃點,你就不怕被抓走?”
張秀英雖然心里真是這樣想的,覺得給老不死的吃一口東西都不應(yīng)該,但也不能當著石柱子的面承認這事。
收回去端菜的手,看向臉色有些不好的石柱子,張秀英嘿嘿笑了笑,“別聽你蔡花嬸子瞎說,她這人就是愛鬧笑話,我哪能那樣想哩。”
蔡花嬸子說完這句話就進去自家屋里了,還重重的把門給關(guān)上了,至于張秀英拿不拿那碗菜,石奶奶有沒有飯吃,她管那事去呢。
李大柱見媳婦氣哼哼的樣子,勸道:“一家人不管兩家事,你氣這事干啥,我看那孫鳳琴就是虎,有那好東西不說給咱們這實在親戚送過來,給個外人……”
“你住嘴!辈袒▼鹱诱弥鴹l樹疙瘩掃炕,聽了這話,停下手上的動作,怒目瞪了過去,“我這兩天忙的沒顧上說你,今早孩子們又都在,我得給你留點面子,現(xiàn)在屋里沒別人了,李大柱,我必須要和你說一說了,你說那三虎多好,老江家多好,你還鬧騰啥?你難道非得把閨女鬧的在老江家待不下去,被休回來,才肯罷休?”
“我,我哪有鬧!辈袒▼鹱右坏裳郏畲笾鞘钦媾,小聲解釋道:“我又沒說錯,他們家本來就空著好幾間屋子,咱們借一間,就住到明年開春,這讓外人看著是不是也好看?”
“好看個屁,閨女剛出嫁,你這就要往人家家里搬,女婿都說了,那屋是他大哥的,你哪來的臉呦,說出這樣的話?”
“他大哥不是搬去城里了……”
“那房子誰都知道,是李大隊長給他大閨女蓋的,就算人家搬去城里了,那房子也是人江大虎和李如蘭的!
“咱們又不是要,不就是借助幾個月……”李大柱也知道自己有點不講理了,越說聲音越小。
“幾天都不行,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難為三虎,我明天就和孫主任說,搬回家去,免得你離閨女太近,把人兩口子的日子給攪合了!
一聽蔡花嬸子這樣說,李大柱這下徹底歇了要往老江家搬的心思,嘴里嘀嘀咕咕的往炕頭一倒,這熱乎乎的炕,吃飽了一倒,這以后他啥都不管了,這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