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糖廠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嗎,我聽我們家大鳳說,那可是縣里最好的單位!
站在人群里小聲提醒大家伙兒的人,居然是他們的親大娘錢金花。
老二家出大事了,兒子被抓了,和王書記家的親事又要退了,這熱鬧咋能少了孫姥姥那幾個好妯娌。
這么多年老二這股人都被他們壓制著,兒子沒他們生的多,日子沒他們過的好,甚至老娘臨死的時候,都沒讓老二這股人到場,這哥三早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可突然有一天,老二這股人變了,首先大閨女變得有本事了,緊接著兒子又和大隊書記的親妹子訂婚了。
隨后的日子里,他們就發(fā)現(xiàn),以前他們哥幾個最瞧不起的老二兩口子也變得整天笑呵呵的,還,還都胖了。
這哪能行,這他們心里哪能好受,都難受死了。
哥幾個還好,畢竟都是一個娘生的,就算開始不習慣老二一股人起來了,也不至于恨這一股人。
可那妯娌幾個,卻不這樣想,她們是明著奉承,暗地里巴不得這股人倒霉,倒大霉,她們看著才解恨。
終于讓她們等到這一天了,妯娌三個隱藏在人群里,大聲說話肯定是不敢,不過在大家質(zhì)疑陳旺財那兩口子說話沒影的時候,她們就會小聲溜溜縫,幫著陳家兩個老家伙證明一下,他們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看這話別人說大家還會琢磨琢磨,可要是他們老孫家自家人說的,是孫大壯的親大娘親嬸子說的,那選擇相信的人肯定多不少。
實際孫鳳琴早就注意到她那位大娘和兩位嬸子了,就算她們一聲不吭,躲在人群里跟著看熱鬧,都夠缺德了,更何況她們還跟著一起說。
孫鳳琴干脆也不沖著陳旺財夫妻解釋了,兩個馬上就要被治罪的人,他們家的房子不蓋完,她都不能讓這倆人被放出來,她和他們有啥好解釋的。
孫鳳琴沖著圍在大門口的幾個人招招手,“大娘,三嬸,四嬸,我半天就聽你們在說我們家大壯的壞話,哎呦說的那個起勁兒,咋,你們是不信我老兄弟去糖廠上班了?”
被點名的幾個人對孫鳳琴那是恨的牙根都疼,見藏不住了,只得縮著脖子走出人群。
幾個人都呵呵笑著,也都一把年紀了,嗓門卻都不小,“鳳琴,不是我們不信,你說大壯他一個泥腿子,又沒讀過高中,咋可能去糖廠上班哩!
“是啊,糖廠那可是個好地方,我家大鳳他們家?guī)讉孩子想去都沒去成,大壯他一個泥腿子,連個城里戶口都沒有,我是真不信他能去糖廠上班?”
錢金花此刻實際也很矛盾,她是很希望這事是假的,可又希望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那老二這股人這次可就丟大人了,何止丟大人,兒媳婦都要保不住了。
可萬一要是真的,那她大閨女家那幾個孩子,是不是也能跟著沾沾光?
瞧見她大伯娘那滿眼的算計,孫鳳琴心里呵呵了一聲,嘴里卻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是的呢,你說咋回事哩,我老兄弟不但去了糖廠,還去了車隊,哎呦那好工作,可老有前途了!
王廣志這時也在罵蔡秀英,“你個蠢東西,啥事聽風就是雨,今天這婚是沒退,要是真讓你給退了,你看我把不把你休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