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抿唇:“陛下不肯來。”
“你一直盯著別人,陛下就肯來了?”太后問。
太后知道賈家打著什么算盤,希望彤悅能像當(dāng)年的自己。
可同為賈家的姑娘,彤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可以幫貴妃,可她不能壓著自己兒子的頭叫他寵愛貴妃。
“你呀,孩子心性,非想要勝過所有人,可你不知道帝心從來不由你?”太后嘆息。
她很清楚貴妃并不是多喜歡皇帝,她就是好勝。
她覺得她進(jìn)了宮,就應(yīng)該別所有人都得寵。
她從小就被捧得高高的,進(jìn)了宮,她也要做那個第一人。
可惜,女人婚前婚后是兩個樣子,她只怕沒有那個命了。
“夏充儀月份大了,你可去看過她?”
貴妃沉默。
太后第三次嘆氣:“于公于私,你不該去看她?”
貴妃咬唇:“知道了。”
“彤悅,你如今不是賈家的九姑娘,你是宮里的貴妃。就算是皇帝不常去看你,難道你就要這么過日子?后宮里常年見不著皇帝的人有多少,跟你一起進(jìn)宮的那些人,她們個個都得寵嗎?就說潛邸出來的,張氏林氏伺候皇帝十多年,進(jìn)宮才得了才人位,皇帝如今給她們兩個晉位,難道是因?yàn)閷檺蹎?”太后問?br>
“可她們只是宮女出身的呀!辟F妃不服氣。
“在皇帝面前,是國公府出來的,還是宮女出來的,真的重要嗎?”太后蹙眉:“你是不是只記得你是國公府的姑娘呢?”
貴妃張張嘴,低頭:“我知道了!
“彤悅啊,賈家如今不容易,我不求你能做什么,我只求你不要做什么。安安生生的,你這一輩子都是貴妃,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話。幫著夏充儀,好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貴妃起身行禮:“是,妾記得了。”
“記得,就好好記得,人與人是不一樣的,你不了解皇帝的性子,別把自己坑了!碧髷[手。
貴妃站了一下,就點(diǎn)頭走了。
她還是不太理解,內(nèi)心卻隱約有些說不清楚的難過。
宮里的一切與她想象的都不一樣,這些時候,她也知道了賈家發(fā)生的事。
她小叔父被罷官清查,這一次她終于說不出活該的話了。
她沒坐輦,走到了竹意軒附近的時候站住腳,往那邊看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去。
依舊回了瑤光殿。
七皇子滿月,宗親們都進(jìn)宮赴宴。
鳳寧宮里熱鬧得很,前頭紫宸宮里也一樣熱鬧。
裴時沅等嬪妃們自然都在皇后宮中,新出爐的宸德妃自然也是眾人的焦點(diǎn)。
宗親和一些命婦們當(dāng)然不會今日就急著怎么接近,不然也算不給皇后面子,但是基本每個都是和善的笑。
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盤算裴時淺了。
只要你有用,不管你和離過幾次,依舊有人趨之若鶩。
這一點(diǎn),裴時沅早想到了,不過裴時淺要不要再嫁還是看她自己,她性子弱,并不見得比老三能干,二婚一定看好。
不過,裴家還有別的孩子沒成親呢,盯著的也不光是一個裴時淺。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這般。
皇后今日也是一樣的春風(fēng)得意,她坐了個月子之后豐腴了不少,看起來比以前更漂亮。
七皇子還沒白嫩起來,但是看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比起賢妃生的六皇子,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今日榮國夫人也帶著二公主進(jìn)宮賀喜來了,終于逮著機(jī)會跟裴時沅說話,陳氏看起來很高興。
“恭喜娘娘了,等娘娘冊封那一日,妾身定然來。”陳氏笑道。
“客氣了,一向可好?”裴時沅看著陳氏,陳氏也大變樣了。
她如今看著比之前淡然多了,果然人跳出困境后,就會變得平和。
“挺好的,府里就是那樣,伺候我和二公主的人不少,我們也不缺什么。成日里悠閑的很,看看書,逛逛花園,今年正式給她開蒙。我雖然不才,也是念過書的,我親自給她開蒙。”
“那很好,只是她是公主,你不要叫她那些女戒女訓(xùn)沒用的!迸釙r沅道。
“我知道!标愂闲ζ饋恚骸拔倚r候?qū)W的,多數(shù)都沒用,我不教她那些。男子們讀什么,她就可以學(xué)什么,我自己也學(xué)。”陳氏輕輕嘆口氣:“從前一葉障目,如今我想明白了許多事。不是我不好,只是不合適!
裴時沅真心的笑:“是的,你說的對!
“今日不是說話的好時候,改日我專門進(jìn)宮來跟你說說話!标愂系。
裴時沅笑著搖頭:“你身份特殊,來見我說話是不合適的。”
陳氏一愣:“也是,還是我想的不周到。”
“你實(shí)在想跟我說話,寫信吧。送到御前,別直接給我!
“那樣……陛下不就看見了?”陳氏不解。
“我求求他,叫他不要看。你別說他壞話,他看見了也就看見了!迸釙r沅道。
陳氏有些心酸:“唉,想想那也曾是我的夫君,我聽著你說這話,真是……”
“好好好,那你送信給我,想來皇后娘娘會睜只眼閉只眼的!迸釙r沅好笑。
陳氏也跟著笑。
在這里說了這么久的話,已經(jīng)很不合適了,陳氏就借故走開。
月嫦看著陳氏背影道:“榮國夫人如今變化是真的很大,這樣也真好!
裴時沅垂眸:“是啊,是真好,就是不知道她曾經(jīng)失去了那么多,換來如今的日子,她覺得值不值?不過,不要去想值不值,有些事一旦開始衡量,就是怎么想都不值了。”
月嫦點(diǎn)頭:“是,看她高興就是值。”
等宴席終于散了,裴時沅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天擦黑了。
累了一天。
“快給我卸了頭發(fā),今日這一頭首飾可把我壓得不輕了!卞返洛牡谝淮瘟料啵幢氵沒正式冊封,圣旨也已經(jīng)下了。當(dāng)然不能疏忽。
這一頭珠翠,真是分量不輕啊。
誰想她這一日才說首飾很重,第二天一早,李意尋就叫人送來了花冠。
這一看就是新的,十二鳳花冠,上頭的紅晶石一看就是剛打磨出來的。
裴時沅蹙眉:“陛下怎么說的?”
“回娘娘的話,陛下說,這花冠叫您正式冊封那一日戴。您的禮服陛下也叫人改動過了,與尋常正一品妃不大一樣,陛下叫奴婢轉(zhuǎn)告您四個字:你當(dāng)如此。”楊忠笑呵呵。
裴時沅挑眉:“好,既然陛下如此說,那我就收下了!
“陛下還有吩咐,說等正式冊封后,您有資格與皇后娘娘一起接受命婦朝拜。”
裴時沅笑出聲:“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