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舍不得寵妃,是不能活成那狗樣。
真有那么一天,他都沒臉活下去。
裴時沅笑:“陛下真好看。”
李意尋看她,心想這妖精可很久沒這么說了。
“裴氏,我要是計較你的欺君之罪,你這腦袋早沒了!崩钜鈱び帜罅艘幌屡釙r沅的下巴。
裴時沅噘嘴:“陛下~~~”
李意尋樂,往下滑了一點把她抱。骸伴]嘴睡一覺吧。”
裴時沅抱住他的腰撒嬌:“陛下真好,可喜歡陛下了,陛下天下第一美男子!
坐在車轅上的福瑞低著頭,不敢叫人看見他那抽動的嘴角。
他真不想聽,但是這隔著一層簾子,他怎么聽不見?
陛下真有意思。
跟昭儀娘娘說什么欺君之罪……
昭儀娘娘動不動就直呼大名,罵您不是人什么的,這大不敬的罪您是真不在乎!
人家都把您跟前朝禧帝一起說了,您也不動氣。
這會子輕飄飄的說什么欺君之罪……
得了吧,就這位娘娘,真論起來,欺君之罪都不算個罪了。
車轅上還有個侍衛(wèi),也是跟隨陛下多年的。
他繃緊下頜線,一言不發(fā),裝作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福瑞看他,他就憨笑。
福瑞也跟著就笑了,嘿,這小子。
此時的京城惠王府,惠王在書房里就跟綠拉磨似得轉(zhuǎn)悠。
只一夜功夫,他急的嘴角出了幾個燎泡。
這會子繞著圈的轉(zhuǎn),腦子里是亂成一鍋粥。
他這惠王府一點都沒有被防著的意思,內(nèi)外通行無阻。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慌。
偏此時他還不敢跟老七見面。
這一次的事,是他和老七一起主導(dǎo)的。
他真的是因為害怕占了一半。
可是老七……
陛下派人來說的那些消息,有一些是與他知道的有出入的。
他心里有數(shù),老七野心也不小。
可是惠王倒是不擔心,只要能成了大事,朝中臣子他也有些關(guān)系不錯的。
至于謝太后那,自然也是早就通過氣。
謝太后定是要支持他,畢竟老七的母妃還在,而自己的母妃早已過時。
支持自己,謝太后才會是唯一的太后。
想必她也不愿意與人分享。
但是此時,陛下明明知道了這一切,還是要去巡視,還是要經(jīng)過汝陽……
并且他還派人來先告訴自己……
惠王幾次將自己的心腹叫來,卻幾次也說不出來。
按照計劃,后日就是動手的日子,這種事,誰來做也不會有十成把握。
本來最大的底牌就是謝太后,只要她不承認當今,那就好說了。
可明顯現(xiàn)在宮中戒嚴了,宮里都戒嚴了,謝太后如今活著沒有都難說。
并且,他也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魯國公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了。
陛下算是釜底抽薪,他們到底還是被這幾年陛下對謝太后的客氣蒙蔽了。
惠王想,他之前一直覺得陛下年輕。而且……陛下一直就是沒什么腦子的樣子,做事顧前不顧后的,他做了皇帝,得意非常,只怕也不會多仔細。
可如今忽然被擺了一道,他才知道自己瞎。
惠王轉(zhuǎn)了好久之后,終于下定決心。
他要死,不能帶著這一府老小一起死。
還有母族妻族……
明知道勝算不大還要冒險,是瘋了嗎?
于是,差不多就在陛下一行人到了汝陽的時候,京城中也發(fā)生了一些騷亂。
惠王帶著城防司的人圍住了桓王府邸。
而桓王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府中也有侍衛(wèi),雖然人少,可也是個個出色。
何況,既然有了謀逆的心,他早已有了準備。
就是惠王也不知道,他在郊外莊子上還養(yǎng)著三百個人。
三百聽起來很少,可皇城根底下,能有這么多人,就很不錯了。
桓王也不是草包,他早在恭敬太子在世的時候,就預(yù)備起來了。
不光莊子上,就是城防司,禁軍,步兵營都有他的人。
只是可惜,陛下既然換了宮中的禁軍,怎么會不管別處?
他的人已經(jīng)被調(diào)走了一大半。
但是到底還是有用,城中喊殺震天,惠王帶的人也不防備桓王這樣的猛烈攻擊,剛打開門就是箭雨密布,惠王身上中了三箭。
桓王到底還是沖出去了。
汝陽伏擊皇帝,京城只要桓王能進宮,見到謝太后,由她來說出當今是篡逆,甚至是他毒害了先帝才登基,不管這事有沒有證據(jù),就有一大批臣子站在他們這邊。
畢竟,這兩年多,朝中早已嗅聞到了一些風(fēng)雨,這位年輕的陛下絕不是個好糊弄的。
可惜啊,可惜陛下明明早就防備著,他偏要等到離京前一日才大規(guī)模調(diào)動兵馬。
將他們打的措手不及!
桓王是真的在拼命,可惜他還是沒能殺進皇宮去。
被人攔在了宮門之外。
被按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看著宮門想,汝陽如果能成功,他就還有機會。
被人送回府邸的惠王奄奄一息,他想只要我能熬過去,活下來,也許還能有生存的機會。
萱宜宮的謝太后站在廊下,看著宮外。
可太遠了,什么也看不見;蕦m太大,宮門外的喊殺聲也聽不見。
她在想,她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