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云州回來我一直忙著,沒空跟你說話!崩钜鈱ざ似鸩柰,也不看陳氏。
陳氏猶豫的看了他一眼:“是!
“你心或許是好的,但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心好無用!崩钜鈱む嬃艘豢诓,輕輕蹙眉,這茶泡的久了,茶香濃過了頭,反倒是苦澀難以入口。
“搬家之前,搬家之后,府中都發(fā)生了許多事。你自己的,別人的,你都清楚。作為主母,你不能庇護(hù)下面的人,甚至護(hù)不住你自己。你想過日后嗎?”
陳氏已經(jīng)被說的出汗了:“是妾身無能,妾身日后一定改!
“如今謝氏進(jìn)府,你也不必有什么想法。她幫著你,你輕松許多,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庶妃,不必?fù)?dān)心!崩钜鈱さ。
“是,妾身一定好好護(hù)著她!标愂系皖^。
“記住你說的話,日后也護(hù)著你自己。”李意尋放下茶碗,深深看了陳氏幾眼:“陳氏,路還長,人跌跤后站起來是沒事,可反反復(fù)復(fù)的跌跤,最后就站不起來了!
陳氏忙又說是。
李意尋看她也不一定真的明白,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走出正院,李意尋問福瑞:“你說那妖精是不是瞪我了?”
福瑞……
“哎喲,奴婢眼拙,沒看見啊。”
時間拉回來一點,裴時沅等人離開正院的時候,就分了兩頭走。
往西邊這條路走的,是楊側(cè)妃,裴時沅,張氏和林氏。
楊側(cè)妃往另一條路上看了幾眼輕輕搖頭:“這府里啊,要變天了,裴妹妹你看呢?”
“是嗎?”裴時沅淺笑:“我是個沒腦子的,看不出來呢!
楊側(cè)妃笑了笑,也不與她說話了。
等眾人都回去,就聽說王爺將身邊的宮女美景送去了芙蓉院。
王爺身邊四個大宮女,金枝玉葉,良辰美景。
這都是從他小時候就在他身邊伺候的。
派這樣的人去芙蓉院,可見對謝庶妃如何重視。
有美景去伺候,別人輕易也不敢動謝氏了。
謝庶妃回到了芙蓉院,也是緩緩松口氣。
她并沒有旁人設(shè)想中的輕松愉快,她只覺得疲累。
小小年紀(jì)來到這里,于她而言龍?zhí)痘⒀ㄒ膊粸檫^。
忽然就要幫著王妃理事,她只覺得惶恐。
如此被后院的人盯著,她怎么會輕松?尤其是美景被送來后,她才松懈一點的精神一下子就又繃緊。
一點也不敢露出來了。
她的兩個奴婢,墨語和書香看著都心疼。
一連三日,王爺都留宿在芙蓉院,也是叫人看著他對謝氏的看重。
整個王府瞬間就明白了風(fēng)要怎么吹,往哪個方向吹。
有人紅火,就注定有人冷清。
本來就冷清的如意軒是越來越冷。
其他地方下面人不敢慢待了,但是一些額外的東西,如今大抵是要先緊著芙蓉院了。
尤其是一些稀罕吃食,不是份例里的東西,本來就很少。
能分給各位主子的就更少。
不過裴時沅眼下是不受影響的,她小廚房走的是前院的賬,就目前來說,前院廚房還沒放棄她呢。
廚房這些地方的管事都是人精。
他們一般不會犯這種錯。
吉康那種小人是屬于志大才疏,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混膳房打雜去了。
前院的膳房的管事很會跟人打交道,他跟福瑞就不錯。
凡事都不必細(xì)說,哥倆坐一起吃個東西,閑談幾句就懂了。
甚至他只問了一句:“我聽說碧霄院里頭一面墻的凌霄?那東西招蟲子啊。”
福瑞就道:“種花的內(nèi)侍們調(diào)了藥湯子,時常撒上去,不傷人,就沒蟲子了!
膳房管事就笑呵呵的說別的去了。
如果碧霄院真失寵了,那福瑞就不會這么說了,他大概會說:“誰叫她樂意看呢,受不了蟲子就拔了。”
或者說:“誰管他呢,招蟲子也招不到前院兒里來!
都相處了多少年的人了,彼此還能不懂?
何況,他們都是內(nèi)侍,做的就是這活兒。
膳房的管事大廚,是做飯好吃就夠了?做飯好吃的多了去了。
不會察言觀色,早下來了。
福瑞知道他打聽呢,福瑞自己想,王爺沉得住氣正常,這陣子也確實是忙的要命。
可這裴庶妃小小年紀(jì),也這么坐得住。
這府里可接連進(jìn)來兩位有來頭的庶妃了。
她愣是不怕?
六月初一,宸王府家宴。
裴時沅下午午睡起來,只感覺喘不上氣來了。
醒醒神就發(fā)現(xiàn)小貓屁股壓在她心口上,頭在榻上。
裴時沅都驚了:“你怎么用這個姿勢睡著的?倒栽蔥啊?”
月嫦掀開紗帳一看就笑了:“這么睡著它不會頭暈嗎?”
裴時沅把貓放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會頭暈,反正雪球沒第一時間起身。
裴時沅深吸一口氣:“壓死我了,我就說我夢里被人追著!
“庶妃起來吧,衣裳奴婢預(yù)備好了。您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去?”月嫦問。
“嗯,不是做了蓮子粥?給我配上小咸菜。”裴時沅下地道。
寒月進(jìn)來伺候,很快小廚房就送來了蓮子粥,小咸菜,還有剛出鍋的小肉餅。
真的很小,一個手掌那么大,還切了兩道。
一碗粥一個小肉餅,對于這個年紀(jì)的裴時沅來說是吃不飽的,但是有這些就夠了。
月嫦給她梳了個朝云近香髻,用的是之前李意尋賞的一套金飾。
寒月拿來一件柳黃色的襦裙,這裙子剛送來沒兩天,還沒穿過。
上繡著的是杏花,抹胸部分是纏枝白色的杏花。裙擺上是一朵一朵的同色杏花,乍一看不明顯,被光照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了。
里頭是一件牙白的小襖,領(lǐng)頭,衣襟,袖口都是銀線混著白色絲線繡的暗紋。
胳膊上套上一對白玉鐲,便可以走了。
這一回,裴時沅算是爭氣的,居然不是最后一個到了。
最后一個是周庶妃。
周庶妃一身大紅,怎么看都是颯爽。
反正也沒有不能穿紅一說,周庶妃顯然愛穿紅,紅也挺襯她。
不得不說,紅色是真的吸引人。
正院里,如今就差王爺還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