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煜王作死給東宮安插的人手,倒也是方便了皇后和太子。
如今他們也是受害人,總不好說他們跟煜王是一黨,還禍害自己吧?
可是煜王妃又確實是謝家的姑娘,這也就導(dǎo)致陛下更不相信皇后了。
在陛下眼里,這就是皇后她們參與了的事兒,只不過煜王可能瞞著皇后,又做了點小動作,都不是好東西。
尤其是居然敢在他身邊安插人手,窺探他的一切。
這可是帝王大忌。
一整個端陽,陛下是一個笑臉都沒有。
這個時間,周才人在宮中一處空屋子里。
其實后宮女子們是明確規(guī)定不能受刑的。
位分低的嬪妃們,可以由宮中有資歷的女官們教導(dǎo),但是不能鞭笞。
如果一定要打,那只能是陛下或者皇后下令。不過那叫罰,不是受刑。
刑罰雖然連在一起,但是在這里卻要分開。
動刑是動刑,受罰是受罰。
就是受罰也不會太過分,比如也就是跪祖宗啊,抄經(jīng)啊,打手板子啊。
最嚴(yán)重就是打屁股板子和掌嘴,但肯定不會留下不能挽回的傷痕。
凡事都有例外,也不是沒有高位嬪妃仗著寵愛涉及毀了小嬪妃的,不過那只能說上面的人睜只眼閉只眼了。
可是眼下,周才人受的是酷刑。
擅長給女囚用刑的婆子們不手軟,她們對周才人勢必要逼問出個所以然。
周才人是真的很冤枉,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只是幾輪刑罰下來,指甲都沒有一片是好的,趴在地上渾身顫抖,大夏天冷的直哆嗦。
她自知自己是一定活不成了,如今哪里還能撐得?
她何嘗不知自己如果胡亂招供一定會害了娘家人,可她撐不住了啊。
再說了,一直有人隱晦的暗示她,只要招了就不會打她了。
至于周家,畢竟是朝臣,只需她自己一個人承擔(dān)下來,就能保全。
從營地那天出事開始到回京她沒有一天睡覺能超過一個時辰的,飯更是兩日一口也沒吃,她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今只求不再受苦,終于是招了。
一切都是人為引導(dǎo)……
“是我……是煜王,煜王叫我盯著陛下……是他……是他要殺了順心……是他叫順心盯著陛下……”
盯著她的人,不就要這么一句話嗎?
“你是說,你是煜王的人,進(jìn)宮伴駕就是為了窺探陛下,好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做點什么?順心是因為煜王要殺他,所以他反水了?”
周才人混沌的腦子哪里還有思考余地?
自是忙不迭點頭:“是,就是煜王,煜王害我……煜王害陛下……煜王要謀反……”
有人將這些話記錄在案,拉著她的手,把筆遞給她:“畫押吧,畫押了就解脫了。不會再疼了!
周才人抖的厲害,握住筆卻寫不出一個字,還是后頭的人捏住她的手腕,替她穩(wěn)住一點,她才畫押。
那內(nèi)侍將罪狀看過一遍,確認(rèn)無誤后對著后頭的婆子們點頭。
婆子們也點了個頭,就有人去一邊唯一的一個破爛條桌上將一個食盒拿來。
里頭是一碗藥,竟還有余溫。
“才人莫要怕,這就沒事了,先把這碗藥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好生睡一覺就沒事了。”
周才人混混沌沌,就著婆子的手坐起來,將嘴湊到了藥碗上喝了起來。
她又冷又餓又疼,哪怕是苦藥湯子她此時也當(dāng)寶貝,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