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太子如今就住東苑,如今就跟太子搭上,日后就不愁有出路啊。
東苑里,十皇子跟七皇子關(guān)系還是好得很。
十皇子有時候不懂的東西就去找七哥。
七哥呢,客客氣氣行禮后,就溫溫和和的給他解釋。
虞蘭芝如今已經(jīng)是太子太傅,東宮的班底在一日一日配齊。
十皇子并不參與什么朝政,但是很多折子他都可以看。
偶爾也會跟著上朝。
他遠不到上朝的年紀呢,所以即便是上朝,也隔著屏風(fēng),就是來聽一下的意思。
大周遇見李意尋,如今也是逐漸恢復(fù)了活力。
中興是很難的一件事,他這一輩子都必須努力。
父子倆的政見往往都相同,實在是覺得不對或者不理解的,十皇子從來不會憋著不說。
偶爾,也有吵起來的時候。
但是吵完了之后,父子倆還是一起用膳。
崇穆二十一年秋。
儲君已經(jīng)十五歲了。
他依舊青澀,樣貌也跟小時候有了區(qū)別,還是像裴肅的,但是隱隱的又帶上了他母親的眉眼。
跟年輕時候的李意尋是截然不同的樣子。
這幾年后宮已經(jīng)沒有孩子出生。
之前選秀,雖然也進來了六位新人,但是都沒什么寵愛。
陛下常年居住碧霄殿,就連皇后宮中也只是用膳或者坐坐,已經(jīng)不留宿了。
這幾年,皇后的身子一直不好,腰痛也是三天兩頭的發(fā)作。
但是如今陛下都顧不上。
因為開春的時候,宸德妃就病倒了。
后宮里的人不知道宸德妃到底是什么病。只是知道她經(jīng)常睡很久。
此刻的碧霄殿中,裴時沅坐在榻上,輕輕撫摸著雪球的毛發(fā)。
已經(jīng)二十二歲的雪球終于走到了它的終點。
對于一只貓來說,已經(jīng)足夠高齡。
它的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不好,走路都搖搖擺擺。雖然還能吃,但到底是老了。
眼睛也看不清楚,偶爾叫一聲,都不知道對著哪一個方向。
吃的東西也必須是軟爛的,它連肉都咬不動了。
它憑著自己的嗅覺,還能分辨主人是誰。
但是大概動物天性,它很想躲起來自己去。
裴時沅彎腰在它額頭親了親,他曾經(jīng)黝黑的毛發(fā)已經(jīng)摻雜了很多白色。
它的呼吸也不再均勻。
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貓,就跟自己的孩子沒兩樣。
裴時沅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滾,她只能輕輕的,一下一下的順著雪球的毛發(fā)。
雪球就那么躺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終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后,再也沒了動靜。
裴時沅的哭聲不高,只是叫所有人聽了都覺得難過。
坐在外間的李意尋沉默不語,站在當?shù)氐氖首右哺蘖恕?br>
月娥幾個將雪球抱進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精致木盒子里,然后送出去。
日后這貓也送去皇陵,跟著陪葬就是了。
雪球最后這幾年,越來越?jīng)]有活力,但是它在,裴時沅就喜歡摸摸它,跟它說句話。
雪球也會回應(yīng),喂它它也很高興。
可今年年初,主人身子越來越差,雪球也一下就垮了。
裴時沅昏過去,李意尋進來把她抱回內(nèi)室去,又叫太醫(yī)來。
太醫(yī)不知道遭了多少責(zé)罵,李意尋早就請了外頭的郎中進來,可誰都沒法子。
唯一能確定的是宸德妃娘娘血虧,但是不管怎么進補,都是于事無補。
裴時沅如今看起來,像是三十歲的樣子,并不怎么顯老,但是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