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才人一直就不見好,上個月就說進膳食太少。上月底的時候,就說全靠補藥吊著,如今天氣熱,說是更不好了。她身子過于虛弱,補還不能大補,這么的天,她著涼了……這風(fēng)寒一時半會好不了,如今說是就這幾日了。”程茂道。
裴時沅嘆口氣:“陛下和皇后怎么說的?”
“陛下那還沒動靜,皇后娘娘那又請了幾位太醫(yī),皇后娘娘自己也沒去。”程茂解釋。
裴時沅點頭:“叫景秀去看看吧!
程茂哎了一聲出去。
不多時景秀進來:“那奴婢這會子去看看!
先看,再說怎么賞賜。
景秀到了月華殿,也有別處的奴婢來探望的。
見了她,都客氣得很。
何才人神志不清,昏昏沉沉的。
景秀進去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何才人的貼身奴婢白毫就是那些話,說來說去,就是才人一直不好。
太醫(yī)也盡心,奴婢們也沒人慢待,可身子傷成那樣,她虛弱可想而知。
要是往后放個千年,失血過多就及時輸血,缺了營養(yǎng)吃不進去就打點滴打進去。
可如今一切都要得靠自己。
好的起來算你命大,好不起來,那就是你命不好。
別人還要說一句你沒福氣。
景秀看過她,又去給寧充媛請安。
寧充媛滿臉擔(dān)憂。
既然來了,當(dāng)然也順便看看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白白胖胖的在奶娘懷里,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親娘不成了。
景秀回去就搖頭:“已經(jīng)兩日,水米不進,何才人的丫頭給他喂水都不知道吞咽了!
這就已經(jīng)算是沒救了。
裴時沅嘆口氣:“按著規(guī)矩送些東西過去吧!
送什么都只是個意思了。
李意尋是下午時候過去的,他也就隔著簾子看了一眼。
這個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他本來也沒感情,如今要死了,能來看一眼就算好的。
寧充媛陪著,她叫人抱來孩子給李意尋看。
李意尋看著奶娘抱著的十二皇子點點頭:“好生照顧著!
也沒留下用膳,直接就走了。
寧充媛送走了陛下,就去了何才人屋里。
她坐在床頭,拉住了何才人的手:“妹妹!
她叫了一聲,什么都沒說出來。
白毫抹淚:“充媛娘娘別傷心,我們才人……只怕是不成了!
“前幾日,我們才人就說,萬一……萬一她不成了,十二皇子就全靠您了。她不放心孩子啊。”
“唉!睂幊滏乱膊翜I:“我是盼著她好起來,可要是真的不成,她的孩子我盡心,當(dāng)自己生的對待就是。就算是陛下不許,我跪著求也要求!
白毫點頭:“有您照看,我們才人就放心了!
何才人依舊沒什么神志,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寧充媛低頭看她:“妹妹,你放心,不管你好起來還是……反正十二皇子有我,我也沒兒子,會對他盡心的!
何才人的偏殿里,奴婢們都哭了。
是可憐自家才人,也是擔(dān)憂自己的命運。
沒了主子,她們就不值錢了。
能有下一個主子伺候,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這種樣子沒了的主子,以后的娘娘也不稀罕用她們。
她們又不能出宮,日后還不知淪落到什么地步去。
“都別哭了,不管怎么樣,月華殿主位還在,總能保住你們的!背鲩T的時候?qū)幊滏碌馈?br>
白毫等人感激不盡。
何才人到底沒有回光返照,也沒再清醒過。
就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她終于是咽了氣。
寧充媛養(yǎng)育十二皇子這件事,并不費力氣。
沒有什么更合適的人選了。
不管她什么心思,她對何才人和十二皇子就是一直很好啊。看在誰眼里,那也是最合適的人。
并不是高位上沒孩子就能隨便得到一個孩子的。
何才人畢竟生育了皇嗣,所以追封了婕妤。
喪事也會按照婕妤的位份辦。
何婕妤被抬出月華殿,十二皇子穿孝送別。
他什么都不懂,被奶娘抱著,茫茫然的送走了自己那苦命的生母。
寧充媛看著孩子:“好好伺候著十二皇子,以后,這就是我的孩子,你們誰也不要慢待。伺候過何婕妤的人都可以留下來,繼續(xù)伺候十二皇子。”
所有人都感激涕零,想著何婕妤雖然命不好,好歹遇見了貴人。
打從她有孕至今,要不是寧充媛娘娘照顧,還不知如何呢。
看著跪地謝恩的眾人,寧充媛終于緩緩的松口氣。
十皇子忽然想起自己要的東西來,下了學(xué)堂就帶著金寶直奔紫宸宮。
金寶本來有心攔著,后來想了想還是沒攔著。
紫宸宮里的奴婢見了十皇子,也不太敢攔著。
于是,十皇子就這么暢通無阻的進去了。
不過此時李意尋也沒什么要緊事,真要是有大臣,外面的人怎么也要攔著的。
福瑞剛進去通報呢,本該等著通報的十皇子就跑進去了。
“父皇!”
他小炮彈一般沖過去撲在父皇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