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沅的估計是沒錯的。
就在魯國公出殯后的第二天,謝太后就要見皇帝。
她之前是不知道外頭的消息的,但是魯國公病重與過世,她這里就被送了消息。
李意尋這邊,聽著福瑞的回話,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你說,我要見她?倒是好奇,她還能說些什么!
“奴婢想,陛下見不見都可以,想來謝太后娘娘也沒什么好說的!备H鸬。
李意尋笑了笑:“得了,人之將死,我這個做兒子的,也該去見!
說著就起身,帶著福瑞往萱宜宮去了。
萱宜宮外守著的人開了門,萱宜宮中是一派蕭瑟,分明是春日,這里卻暮氣沉沉。
伺候謝太后的人很少,此時唯一一個貼心人,就是她的貼身宮女曹姑姑。
“陛下來了!辈芄霉萌缃褚膊幌胄卸Y了。
都是要死的人了,皇帝也就那么一回事。
李意尋也不計較她這些,福瑞開門,李意尋走進去。
謝太后就在外間榻上坐著,手邊擺著一本書。
她沒有梳妝,花白的長發(fā)隨意的挽著,穿著一身素白的裙子。
太后當然不可以這樣裝扮,可她都被關起來了,怎么穿還有什么要緊的?
“皇帝啊,你來了!
“母后召見,怎么敢不來?”李意尋坐下來:“母后急著叫朕,有什么要緊話要說呢?”
謝太后坐直了些:“要緊話是沒有,就是問問皇帝,我該哪一日駕崩?”
“呵呵,母后自己選個好日子就是了!崩钜鈱さ。
“皇帝,你恨我嗎?你和你的母親,恨死我了是不是?”謝太后問。
“我母后心里愛慕父皇,自然就會恨你。但其實我不恨你!崩钜鈱ぶ卑祝骸爸徊贿^不管我是不是恨你,你都得死!
謝太后很意外:“你不恨我?”
李意尋抬手,叫人出去。
福瑞猶豫了一下,也就出去了,太后都這個樣子了,想對陛下下手也難。
太后便也叫曹姑姑出去了。
偌大的殿中,就剩下這兩個人。
“其實我沒那么恨你。只是你也該明白,我身為皇子,又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若是不爭日后誰登基也容不下我。所以你我之間不管是否有私怨,都是不死不休。如今是我贏了,你輸了,也留你這幾年,到了你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我這幾日才知道,皇后生下了七皇子。他身上流著謝家人的血脈,皇后是謝家的女子,皇帝,你是不是也要學你父皇?要她們去死?”謝太后問。
“母后看輕了我,也看輕了父皇。父皇寵愛我母后,是對你不好,可是恭敬太子太過仁善,難道不是問題?我聽說您生的長子,我那早逝的大哥聰慧果決,若是他當太子,如今說不定沒有我。嫡子為尊,理應做太子是規(guī)矩,可要是嫡子守不住這個位置呢?”
“皇帝是說,七皇子也可以做太子?”謝太后又問。
“自然,當然。只要他出色,謝家的血脈算什么阻礙?謝家世代功勛,只有后宮一個罪婦,但是為了謝家,為了皇家你做的事只會被掩埋。難不成日后有謝家血脈的孩子會為你來翻案?真為你翻案也無妨,只要他不怕自己坐不穩(wěn)皇位。”
謝太后笑了:“老八啊老八,我真是才認識你啊。只是,你也有寵妃,你就不怕將來的皇帝和太后容不下她?”
“護不住是因為不夠寵,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為江山社稷,死個寵妃也無妨!崩钜鈱さ。
謝太后又笑:“好,很好。你比你父皇狠心多了,我為你李氏皇族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