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云十三娘臉色有些蒼白,但并不影響她的美麗。
看那豐腴的身子,該翹的翹該凸的凸該瘦的瘦……目測和季星兒差不多大小,頗為驕傲,她確實(shí)也有驕傲的本錢。
“云十三娘,我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你為何殺我?”
云十三娘梳頭的手頓在空中,她轉(zhuǎn)過了身子,看向了許小閑,眼里說不上仇恨,頗為平靜,似乎是認(rèn)命了。
她并沒有開口,就這樣安靜的看著許小閑,看了足足數(shù)十息,然后轉(zhuǎn)身,面對著那陽光繼續(xù)梳著她的頭。
“行,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就行,我答應(yīng)過簡春夏,你只要告訴我指使者,我立刻就請季縣令將你放了。從此你過你的獨(dú)木橋,我走我的陽關(guān)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云十三娘梳好了頭,卻沒有簪子將頭發(fā)別起來,于是她就將這一頭秀發(fā)垂在了腦后,剛好及腰,如瀑布般美麗。
“我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要?dú)⒁獎庪S便。像你這樣的小人,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
有點(diǎn)氣節(jié)!
劉能在一旁陡然大吼了一聲:“你說還是不說?若是不老實(shí)交代,呆會大刑侍候!”
云十三娘轉(zhuǎn)頭,看向了劉能,“來呀,本姑娘皺一下眉頭就算我輸!”
“你……”劉能大怒,正要叫牢頭去搬來刑具,許小閑說話了,“劉大哥,這樣,叫人弄口大缸子來,缸子里裝滿水,再弄一條棉巾,我有的是方法讓她開口。”
“許公子,這兩個女賊武功高強(qiáng)!
“無妨,且看我射她們兩箭!”
許小閑取下了弓搭上了箭,眼里一片冰冷,沒有半點(diǎn)憐憫之心——漂亮又怎樣?
“你不開口,就是我許小閑的敵人!我許小閑對待敵人……將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冷酷,不信?咱們走著瞧!”
“你敢……!”鈴兒一個閃身就站在了云十三娘的面前,許小閑后退了兩步,拉開了弓,射出了第一箭。
一箭正中鈴兒的右肩胛,距離很近,力道很強(qiáng),箭羽穿透了她的肩胛,有血緩緩流了出來,漸漸染紅了她的衣裳。
鈴兒咬緊了牙關(guān),她的左手捂住了傷口,睚眥俱裂的盯著許小閑,“你……許小閑,你不得好死!”
“鈴兒……!”云十三娘一聲驚呼,她沒料到許小閑當(dāng)著如此決絕的射出了箭。
她知道這箭有毒,可她卻毫無辦法。
她也站了出來,死死的盯著許小閑:“許小閑,我云十三娘發(fā)誓,我就算是死了,也會變成厲鬼來找你索命!”
許小閑理都沒理兩人的憤怒,他又淡定的抽出了一支箭,再次瞄準(zhǔn)了云十三娘:“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我數(shù)三聲,你若是還不交代,呆會,我保證你生不如死!”
“三!”
“二!”
許小閑這等手段就連劉能都看呆了,這特么是個書生么?
怎么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寒意?
這家伙,手段這么狠,莫非他要將兩個人犯給射死在這牢里?
“許小閑,你妄想!”
“咻……!”
他沒有數(shù)一,直接放箭,鈴兒一個閃身,又擋在了云十三娘的前面,這一箭正中她的左肩胛。
“啊……”
一聲慘叫在大牢里回蕩,大牢里還有幾個犯人紛紛撲向了鐵門,看見的是許小閑拔箭,張弓。
“不錯,你這婢女不錯,下一箭,你若不接,她就死了。”
說完這句話,許小閑毫不猶豫的放出了第三箭。
鈴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云十三娘將她往后一拽,她承受了這一箭,卻是射中的左大腿根部。
她痛的彎下了腰,額頭上冷汗淋漓,卻依舊死命的咬著牙,死命的盯著許小閑,似乎真要將許小閑的模樣刻在骨子里去。
“一人兩箭,估計(jì)毒發(fā)的更快一點(diǎn)!
許小閑說的極為平靜,就像他要射的是兔子,而不是活生生的人一樣。
“許小閑,我艸你祖宗!”
云十三娘生平第一次罵人,這一聲驚天動地。
那些人犯們一個個震驚的看著那個叫許小閑的少年,他們并不能看見云十三娘牢房里的情況,但他們能夠想象的到啊。
這以活人為靶子……這個叫許小閑的家伙,太特么可怕了!
“我都不知道我祖宗埋在哪里,要不……換成我如何?”
劉能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許公子,太特么無恥了!
“你、你去死吧!”
如果眼睛能殺人,許小閑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千瘡百孔,可惜云十三娘武功再高她也做不到,許小閑露出了一抹冷笑,“你若告訴我幕后兇手,還是那句話,往后余生,我作詞你做曲,咱們完全可以合伙開個青樓,我保證火遍大辰,甚至將蘭瑰坊弄垮都有可能!
“這種睡覺睡到自然醒,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的日子你不過,你偏偏要選擇與我為敵,”他搖了搖頭,“云十三娘,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愚蠢!”
這句話的話音未落,他射出了第四箭,這一箭正中云十三娘的右大腿根部。
“好了,劉大哥,叫人送來我需要的東西!
“……好,我這就去安排!”
劉能帶著牢頭飛快的走了出去,他發(fā)現(xiàn)自己需要重新認(rèn)識許小閑,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狠的?
獄中,許小閑收起了弓,微微瞇著眼睛看著,他等待著云十三娘開口,或者是昏迷。
“大辰琴賢云夢澤,官居國子監(jiān)祭酒,于大辰十三年被奸人所害,滿門抄斬。”
“事實(shí)上云家幸存下來了一個女子,她被送入了教坊司,其后被人買走又送去了京都蘭瑰坊。”
云十三娘豁然抬起了頭來,死死的盯著許小閑,心里翻起來驚濤駭浪——她不知道簡夫人曾經(jīng)去過京都,去找過她,她更不知道書賢簡從書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這幕后的黑手。
“你就是云家余孽,若是我將此事告知季縣令,你當(dāng)被斬首!”
就在這時,季中檀走了進(jìn)來。
“賢侄啊,誰當(dāng)被斬首呢?”
“啊,沒事,這地方污濁,伯父怎么來了?”
季中檀看了看牢中的情況,對許小閑多看了兩眼,卻沒有對此表示責(zé)備。
“是這樣,昨兒從這女子的身上搜到了一封信,你看看!
許小閑接過來一瞧……“諸葛先生……你早說啊,早說我就不射這幾箭了。”
“不過,十三娘啊,這位諸葛先生是誰?”